她一个闲散王爷,没有府臣,没有靠山,平日里又好吃懒做,就算得了军权也没什么威胁。
加上她又是先帝幼子,得军权名正言顺。
景郁勾了勾唇,“不愧是摄政王,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下。”
南陨城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要你掌军权去军营,还有一个原因。”
景郁挑眉,“什么?”
“北雪国师雪冥行踪诡秘,本王还未曾抓到他,在军营里,你才安全。”
蓦地,景郁心底涌上一股怪异地感觉,陌生得让人心悸。
她自己都忘记了,她头上还悬着雪冥这把刀。
南陨城……竟替她考虑到了。
景郁尴尬地喝了口酒,南陨城考虑她的安危,她还救了他的仇人。
这事办的好像是有点不道德。
“咳……那个……”
景郁心虚地偷看了眼南陨城,视线被截个正着,南陨城还冲她挑眉,景郁一口酒差点呛进气管里。
“咳,那个。”景郁想了想,组织了下语言,“梦欲楼是杀手组织,我曾经也……”
景郁咬了下舌头,“我曾经有个朋友,她也做过这样的事。刀口舔血,命悬一线,闭眼前不知道能不能活着睁眼,下一刻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
“后来,她真的死了,所以牧野……”
“所以,救梦欲楼楼主,在七王爷看来,是在救你那位朋友。”南陨城道。
景郁惊讶地抬头,她说的乱七八糟地,自己都觉得没说明白,这人是怎么一下子就理解到的?
南陨城手执酒杯,修长的手指比精致的酒杯还要夺目,景郁差点看呆了,没听清南陨城的话。
她愣了愣神,问:“你刚刚说什么?”
“本王说,他还活着。”
景郁眨了眨眼睛,道:“他被你抓了?”
“自投罗网。”
景郁一下明白了,“你抓了梦欲楼其他人。”
南陨城似乎不想再继续说梦欲楼的话题,道:“明日早朝,本王会将军权交于七王爷,之后的日子七王爷便待在军营中。”
既然牧野没事,景郁也不再掺和,顺着南陨城跳过话题,凑过去道:“那厨子……”
“一并送去。”
“妥!”
反正在哪都一样,在军营里,至少雪冥不敢对她下手。
还以为要好一顿煽情才能过得了南陨城这一关,想不到居然如此轻松。
景郁满意地眯了眯眼,吃饱喝足,心里的事也解决了,她开始犯困了。
南陨城自斟自饮,对面景郁脑袋一点一点地,等到景郁实在承不住,脑袋点到桌面的一瞬间,南陨城手撑在了她的额头上。
软软温温的触感真是舒服极了,景郁蹭了蹭,呼呼大睡。
她最近本就嗜睡,加上喝了烈酒,此刻已然扛不住困意。
南陨城蹙眉看着掌心中的脑袋,一股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这位七王府的脑袋为何如此小?
他训兵无数,哪怕是再瘦弱的兵,脑袋也不会这般小。
如此瘦弱,去了军营只怕是要受欺负。
南陨城轻轻地将景郁放到软榻上躺好,给她盖上被子。
随后又回到自己的位置,自斟自饮将一壶酒喝完。
景郁早已跟周公深情约会去了。
南陨城抬眸扫了眼景郁,唇角带笑。
平日里恨不得上天的人,睡着了倒是老实得很。
呼吸均匀,一动不动,睫毛在眼睑下打下阴影,红唇微微嘟着,瓷白的皮肤配以精致的五官,若不是这一身装束,倒跟个女子无二致。
南陨城轻轻打开房门,闪身出去。
今天是十六,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圆盘一般的月亮挂在天空中,周围照出一缕缕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