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递上热茶,何昌平伸手去接时扯到膝盖的伤口,冷静顿失,“派人去寻卫前辈,景郁便是死了,我也要将他曝尸荒野,野狗啃食,挫骨扬灰。才能报这断腿之仇,以消我心头之恨!”
“大人,先前城门守卫来报,说是卫前辈出城去了,形容慌张,想来是有棘手的事要处理,现在只怕是寻不到了。”
何昌平稍稍平息怒火,“罢了,看来那景郁确实已死。只要尸体还在我西南城内,我总能找到。”
他看向管家,“对了,金盛那里如何了?”
“启禀大人,手下人等到金盛围住了西亭镇就立刻回来禀告了,只是大人那时疼痛昏迷,未来得及告知,想来此刻西亭镇已然是火海一片。”管家一脸谄媚的笑。
何昌平顿时喜上眉梢,问道:“那摄政王何在?”
“在西亭镇,还有北雪雪主与梦欲楼楼主,均在西亭镇。”
“哈哈哈……甚好!甚好!”何昌平满脸激动,“管他是雪主还是楼主,五万大军围困,他们还能以一敌万不成?”
他忽然想起什么,大声吩咐:“快,派人去寻尸。这次的事情不曾上报,等本官上皇城任职时,给钟老一个惊喜,届时他必然重用于我,东禹朝堂何愁没有本官的位置!哈哈……啊!”
何昌平的大笑声戛然而止。
风声从耳旁过,一把黑铁匕首旋转着飞过眼前。
他痛苦地看向自己的膝盖,刚刚被包好的伤口此时插着一把匕首,血从里面流出,钻心的痛。
门口,景郁红衣飘动,大步走进。
“知府大人,怎的白日里就开始做梦?”
景郁身后是南陨城,再之后是雪冥和牧野。
不过他们二人对何昌平没有兴趣,纯属闲得无聊凑热闹。
进门后,景郁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何昌平面前,面带戏谑。
雪冥和牧野分站门口,何府家丁被堵在门口,不得进。
何昌平惊恐地盯着景郁,还有她身后的南陨城,吓得话都说不清楚。
“你……你们……不是死了吗?怎么会……?”
景郁耸耸肩,笑得明媚,“没办法啊,阎王爷不收。”
她毫不留情地拔出匕首,在何昌平的软榻旁蹭了蹭,身上的杀意毫不掩饰。
“何大人?你怎么哭了?这么大人了,怎么这么爱哭啊?”
她记得先前在马车上也是,稍微吓一吓,何昌平就泪流满面。
突然,何昌平挣扎着掉下软榻,景郁急忙闪开。
却见何昌平艰难地朝南陨城的方向爬去,“摄政王救命啊,您要替下官做主啊。”
他抬手去抓南陨城的衣摆,被景郁踩住手,“手这么脏,别乱碰!”
何昌平气得大吼,“就算你是七王爷也不能如此对待朝廷命官!摄政王您要替我做主啊,七王爷景郁仗着自己的王爷身份,不把朝廷官员放在眼里,说打就打,说杀就杀。若不是下官运气好,真就被他给杀了啊!”
何昌平痛哭哀诉,“下官为官数年,虽无伟绩,可也不曾犯错。多年来兢兢业业,一心把百姓放在第一位,却换来的却是皇室中人的虐杀。”
他指着自己的膝盖,一字一句中都带着恨意,“毫无缘由地,七王爷就断了我的双腿,便是先帝,也不曾如此暴虐无道!东禹江山有此人,朝堂不稳,民心易变啊!”
景郁好整以暇地在一旁坐着,“你还挺能编,我差点都信了。”
雪冥和牧野点头赞同。
牧野道:“难怪近些年的戏越来越无趣,竟是没有此人在,当官真是白白浪费了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