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愣了一下,“你,回北雪干什么?”
雪冥眼神冷漠地看他,“本尊是北雪人。”
“那又怎么了?小爷还是西南人呢,这不也没在西南?再说了,你又不是皇帝,又不是皇子的,回不回去能怎么样?东禹不好吗?”
牧野认真给他分析,“东禹又暖和又热闹,你不是怕冷吗?你北雪立于雪山,你以后都不是大雪球,要成大冰块了!”
雪冥遥远东禹方向,声音飘忽,“异乡再好亦是他乡。”
牧野朝他走了两步,问道:“你家中有人等你?或是心上人在北雪等你?”
雪冥面无表情,“本尊天生地养,孑然一身。”
生,无人知。死,无人念。
牧野却是笑开,“那你回去作甚?你不是讨厌北雪那老皇帝?在这里,我景兄对你不好吗?我对你不好吗?南陨城……算了,他不算。”
见雪冥不为所动,牧野索性学了景郁的耍赖,“你让小爷内力全无,你若走了,小爷因此丧命,你梦里定夜夜都是我变鬼索命!”
雪冥:“……本尊灭了百炼宫,不是让你只多活一月。”
牧野昂着头,“那你便得保护小爷我!”
雪冥沉默了一瞬,道:“再一月。”
寒毒已入心脉,很快,他便谁也护不得。
另一边,莫锋已策马回身,凝重地脸带着决绝,面向众兵。
“将士们,各位不少都曾随南将军上过战场。南将军曾说,军人,不能怕死,但要知道为何而死。”
莫锋拔剑遥指西榆国方向,“如今,那方困着我东禹百姓,正在别国遭受无妄之灾,也许此时已经有人人头落地,营救势在必行。
可有一事要告知大家,前方不仅有等待我们营救的百姓,还有等着围杀我们的敌人。西榆国之行,路有陷阱,前路已毁,此行或许有去无回。”
人群一片安静,只余风吹动旗帜猎猎作响地声音。
沉默中,莫锋开口道:“前方无路,然摄政王亲令,困于西榆国百姓,须悉数带回。本将已领命,便是以血肉之躯铺出一条路来,也誓要前行。”
他的视线一一扫过所有将士,从小兵手上拿过大旗,高高举起。
“生为南家之军,存于东营之师,绝不放弃任何一个东禹百姓。”
莫锋抬高声音,“你们说,这路该怎么走?!”
众将士站得笔直,望着那南字旗,满眼崇敬。
这时,人群传出一人的声音,“南将军留下的手札中曾写:以我血躯,铺筑前路,为国为民,山河铭记!末将高齐平愿以血肉之躯,护我东禹百姓。”
高齐平单膝跪地,声音渐渐激动。
随后,其他将士接连跪下,嘴里高喊:“以我血躯,铺筑前路!以我血躯,铺筑前路!”
若前方无路,便以血肉之躯,铺筑出路。
一时间,东营将士跪得整整齐齐,无一人退缩。
莫锋眼眶泛红,“好!军人血躯,本为国而生,报之于民,理所应当。”
景郁驾马立于一侧,望着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的旗帜。
那南字,仿佛像是活过来一般,正看着这些拥有无上信仰的将士。
南陨城,你父亲,可真了不起。
就连死后,也能鼓舞人心。
士气正盛,莫锋打算连夜赶路。
“七王爷,前方一路平坦,不好设伏。以末将之见,靠近通石城的一处狭窄山口最适合围杀,只需注意那处便好。”
莫锋冲景郁拱手,“还请七王爷告知摄政王,此去牺牲未定,一旦入得通石城接了百姓们,末将定会传回消息,最多不过一日。若一日未见信,还请摄政王另想办法救百姓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