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郁微微一笑, “不过是废了吴大人一条腿,吴大人就如此看着我,未免太小气。”
他身边的兵部侍郎贺光冲景郁吹胡子瞪眼睛,“七王爷!这里是东禹皇宫,你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出手伤人,你眼里还有没有东禹律法?!”
景郁似笑非笑,她一步步走向吴启元,一身红衣带着肃杀,吓得贺光缩进人群,恨不得自己刚刚没出现过。
行至吴启元身前,她左腿上前一步,微微俯身,左手肘懒懒撑在膝盖上,居高临下地看吴启元。
“吴大人尽可放心,本王不会杀你的。”
她勾了勾唇,随意垂落的左手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去拨弄插在吴启元腿上的匕首刀柄。
每碰一下,吴启元都疼得龇牙咧嘴,汗水顺着鬓角流下,狼狈不堪。
没人想到景郁竟是敢直接出手伤人,一群文臣,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除了一张嘴,还真是拿景郁没有办法。
若是以往还能命令禁军,禁军是先帝留下,唯一任务是保护皇宫,他们不会允许有人肆意在宫里伤人。
即便是七王爷。
可今夜中秋宴,南陨城将禁军调到了外围。
此时在附近的,都是南陨城的人。
这么大的动静,都没人来查看,众臣心里已是明白怎么回事。
今晚,即便他们全部死在这里,都没人会管。
景郁还不知道南陨城换了禁军,她只是见不得别人在她的主场嚣张。
她刚刚大致捋了一下,以她的地位还不足以让百官如此牺牲来逼迫。
他们要的很可能是南陨城名声扫地。
上一次当着文武百官,南陨城亲自拟旨讨伐西榆,言语间不曾掩饰,就是为她出气。
这一次,百官由着舒芯冤枉,摆出冠冕堂皇地姿态逼迫她。
无非就是要再羞辱她一次,然后要南陨城替她出头。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钟逸闻会在合适的时机结束跟南陨城的谈话。
南陨城会看到她被逼迫、被冤枉,从而发怒,惩治百官。
可一旦他这么做了,南家世代清名就会被这群文臣,用他们手上的笔,一笔笔抹黑。
最终的目的,是要南陨城落个公私不分、护短无理的坏名声。
到时,钟逸闻推翻南陨城的摄政时,就又可多添一条理由。
而南家世代清名,就此染上污点。
景郁握着刀柄,在吴启元的伤口处旋转一圈,刀尖摩.擦骨头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尤为刺耳。
吴启元疼得撕心裂肺地大喊。
可景郁始终无动于衷,脸上挂着浅淡地笑意,像是在欣赏一出不算精彩的表演。
“噗!”
匕首被拔出。
以景郁对人体的了解,从新的伤口破开拔刀不过是变换一下角度,别人根本看不出来。
只有吴启元感受深刻,拔刀比插刀要痛了百倍不止。
他老眼浑浊,牙关咬得紧紧地,眼底迸发出绝望和仇怨。
景郁随意从一旁的桌案上拿起一块布擦拭刀刃上的血迹。
桌子上的酒还飘着酒香,只是却无人品尝了。
景郁一边擦刀一边往椅子处走,刚准备转身坐下,身后传来吴启元忍着痛苦,悲愤欲绝地声音。
“七王爷理应与云灵道歉,理应……自!证!清!白!”
吴启元一字一句,声音颤抖,双目赤红地盯着景郁的背影。
他已受伤,若不把景郁拉下水,他不甘心!
吴启元死死盯着景郁,若非是要求太过荒唐,还真有几分忠臣死谏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