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思,你卖假药给雪主一事,我猜他兴许不会计较。但是现在,我劝你早些给自己备上棺木。”景郁十分恳切地建议。
牧野冷着脸,眼神盯着手上的雪主令,也不知在想什么。
等谢思说完,他只说了一句,“知道了。”
随后看向景郁,“景兄,我要去北雪。”
景郁叹气,“等等行不行?”
“等什么?”
“换个衣服。”景郁转身进屋,边走边道:“赤羽卫正在备马,总不能用腿跑过去。”
东禹到北雪,远着呢。
说着等,可北雪那边情势危急,不到半刻钟,景郁就换好衣服出来。
束胸裹紧,自胸到腹。
骑马一路颠簸,她必须要把伤口裹紧,才能保证伤口不裂开。
刚刚那一会,在等伤口止血。
要救人,也得先保证自己活着。
景郁带着牧野,林风随行。只三人,轻装简行朝着北渊而去。
至于暗处有多少人,景郁也不清楚。
南陨城既然让她此刻去往北雪,定然做好了万全准备。
她要做的,是尽快赶到,拖延时间。
北雪那老国主,竟欺负雪冥,想想她都生气。
她都不曾欺负过雪冥,心心念念要变强打败那厮,结果让外人给欺负去了。
分明就是与她作对!
北雪王都。
雪冥身上的狐裘已然染上了血,北雪国主诱他入皇宫,他杀出重围,逃至荒原,四周却突现二十万大军。
他从不曾触碰北雪的军权,那老国主废物一个,全靠他撑着北雪政务。
便是他不染指军权,国主也不敢对他怎么样。
今日此局,他倒是不曾想到。
原本,他是要回高岭雪山的,如今,竟被围困于此。
他面无表情地环顾四周,他不能死。
十年后,他需得留着一口热气,承那牧野体内的虫子入体。
如此这般,那少年方能安稳后半生。
偌大的荒原,只有雪冥一个人半躺在地上。
狐裘染血,头发雪白,脸色更是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若非内力全无,他可全身而退。
而今,很难。
可再难,他也不可半途而废。
他救那人,可不是只让他活十年的。
雪冥垂眸,看着狼狈的自己,忽而想起第一次见景郁时,她的选择。
向死而生,诈死求生。
以他如今的身体状况,诈死很危险,可……只能赌一把。
有聚魄珠,兴许可加几分赢面。
此后便如活死人般,保着那能救人的一口活气,就够了。
远处,北雪国主得意洋洋地看着雪冥,“堂堂雪主落魄至此,可悲可叹啊!可怜啊,哈哈哈……”
即便是狼狈着,雪冥身上仍自带矜贵的气质,那样的气质源自于骨子里的修养和高贵,不是金银权势所能堆砌的。
他看了眼北雪国主,忽而明白了今日局面的原因。
“看来,你已知晓本尊身份。”他的声音轻淡,不带一丝情感,更别说害怕,或是求饶。
这样的语气惹怒了北雪国主,他大声怒吼,“你以为朕天天装傻,任你掌控北雪政务,就真当朕是傻子吗?”
暴雪崩塌,王朝覆灭。
曾经那个被暴雪掩埋的北雪王都,曾有一个自小受尽爱戴的太子。
三岁识字,五岁作诗,六岁上朝提朝政建议,举国惊叹,喜北雪后继有人。
可也就是在他六岁那一年,几百年都不曾崩塌过的雪山,忽然崩塌。
几乎是一瞬间,暴雪就掩盖了整个北雪王都。
那时的北雪,只是个小国。地方不大,尽数被掩埋。
一切,像是老天爷的天罚。
“呵呵……雪主?雪冥?朕应该叫你凤燃太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