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郁被噎了下,讪讪道:“一时还没想到,再给我点时间。”
雪冥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你们不该来的。”
景郁那个气啊,“我顶着重伤而来,你告诉我不该来,你信不信我一刀了结了你?”
南陨城不知何时出现,动作自然地把她从马上抱下来,附和道:“确实该了结了。”
雪冥看向南陨城,“你来作甚?”
南陨城懒懒地瞥他一眼,“来看看将死之人如何嘴硬。”
雪冥不言,罕见地没有与南陨城斗嘴。
南陨城却是不依不饶,又道:“雪主尽管放心的去,本王可以答应你,定然先送梦欲楼楼主去黄泉路上等你。”
景郁大惊,“这样不好吧?小牧野会哭的。”
南陨城笑,“堵住他的嘴,蒙住他的眼,直接从雪山上扔下去。”
景郁点头,“可行。”
雪冥死气沉沉地眼神忽而怒气滔天,“你们敢!”
下一瞬,他反应过来,“摄政王竟也会用如此低级的激将法。”
南陨城轻飘飘地丢给他一句,“雪主可以不信。为了你,我的小七刚下战场便一路奔波,此时伤口疼得她快把本王的手臂抓破了。本王只要他一命,已是给雪主面子。”
景郁喊了一声疼,脑袋一歪,就晕倒在南陨城怀里。
速度之快,演戏痕迹过于明显。
雪冥神色不定,远远地看着远处那一动不动地身影。
他自是不信景郁会杀了牧野,南陨城亦不会违逆景郁的意思。
只是……
正思绪混杂间,南陨城都走出好几步,声音远远传来,“对了,西榆皇帝乐榆,本王不曾抓到,也不知是不是逃去了南疆。”
这一下,彻底激怒了雪冥,“南陨城!你竟无能至此?如何能让他逃了?”
乐榆痛恨牧野到极致,牧野体内蛊王提前苏醒,就是他干的,没人不知道。
对于牧野来说,乐榆活着,他就不能安稳。
景郁想着被南陨城吊在地牢里抽打的乐榆,忘了自己在装晕,大声道:“我们都重伤,恐怕顾不了小牧野了。”
雪冥紧紧握着拳头,手腕处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他体内的血,本就比常人要少。
他目光阴郁地盯着那一对“狼狈为奸”的人渐渐远去。
周围如何吵闹打杀他也无心理会,朝着牧野走去,脚步愈发地快。
满脑子都是乐榆逃了,随时可能会找牧野的麻烦。
高高瘦瘦地身影立于牧野身前,沉默,再沉默。
一直到外围两国军队都安静了,两人仍旧是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雪冥忽而伸出另一只完好的手腕,“再咬一次,可能消气?”
那只手,手腕是好的,可手臂上、肩膀上,两只箭头深深地嵌进肉里。
牧野抬头,双眼通红,咬着牙,“不劳雪主费心!”
说完,他转身就走。
一开始还走着,后来就开始跑。
雪冥抬脚便追,刚跑两步,忽然面露痛苦,跪倒在地。
身上的筋脉像是被扯动一样,根根凸起,青色的血管几乎要爆开。
没过一会,痛苦愈甚,白净的肌肤上出现一层 血雾,不多,但却遍布了全身。
牧野听到动静,回头看时,看到的就是雪冥全身是血的模样,心几乎要从胸口跳出来。
“大雪球!”
雪主殿。
距离北雪皇宫不远,装饰富贵华丽,可没有一丝人气。
只是幸好,一切用具应有尽有。
雪冥安静地躺在金丝檀木所制的床上,呼吸微弱,濒死之相。
南陨城低声道:“心绪激荡之下,影响了蛊王。蛊王发狂,带动寒毒,两相对抗之下,五脏六腑皆受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