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郁揉了揉眉心,“还挺复杂。”
炽凝试探着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上一辈的事你不必放在心上,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这二十年来,我遍寻各处大山,找了许多山鬼记载,想解开这诅咒一般的命运。
可小姨无能,不曾寻到。对不起,孩子。”
景郁奇怪地看她,想说跟你有什么关系。
可心底却觉得暖,想了想,说了句,“没事,我厉害。”
见炽凝抬头看她,景郁很是贴心地解释,“不是一般的厉害,是特别厉害,死不了。”
什么血脉强大不容于世?什么天惩不得善终?
她不过就是控个百兽,杀点人。
而且那情况,她怎么也算是自卫吧?
判刑都不会重判的吧?
要真是强大到不容于世,现代那坦克大炮还不得天天被雷劈。
那些玩冲锋枪的,动不动就去整个扫射的恐怖袭击,早该死了。
她安慰炽凝,“那个,你放心。这老天爷啊,瞎的!”
“除了按时天黑天亮,时不时刮风下雨,它懂个屁!”
炽凝眼角地泪将落未落,原本苦涩的心情愣是被景郁说得哭笑不得。
“你这孩子。这样也好,难怪能得诸多好友护着你。”
炽凝不由得笑,“三人脚步声,小姨我都快听得耳朵生茧了。这才半个时辰,三个人来门口来回了不下二十趟吧。”
景郁专心听故事,没那么警惕,还真是没注意。
她走向门口。
不远处,南陨城走在最前,假装寻找东西,时不时从地上捡起什么,往雪冥跟前送。
然后被雪冥嫌弃地躲开,时而暴躁地咬牙切齿。
牧野一边扶着雪冥,一边不停地往她这边瞅。
炽凝在一旁笑,“这群孩子,这是在假装找东西给那人治伤,实则是在时刻盯着这边啊。”
景郁叹息,“演技不行,剧本不行,一点我的本事没学到。”
她看向炽凝,“不过,他们是尊重你,所以才会做出这样子,好歹能编个借口。”
再蹩脚,也是借口。
总好过直白地表露出对炽凝的怀疑要好。
毕竟,若炽凝没有撒谎,她无论如何也是景郁的小姨。
是长辈。
这三人,不会不敬的。
炽凝笑得温柔,“小姨知道,有他们陪着你,小姨放心多了。”
她拿出一株草,递给景郁,“这草混着你的血给那体内有蛊王的年轻人吃了,能暂时压住蛊王。至于寒毒,暂时不可解,需得先彻底除去蛊王再解。
如此这般,他因寒毒而得的功力也能恢复,便也能做你的助力。不过最多维持半年,半年内,必须要尽快除掉蛊王,否则就真活不了了。”
景郁不客气地收下,“谢啦。”
等了会,又道:“小……小姨。”
景郁从没有过亲人,小姨两个字说出口,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幸好,炽凝既没有激动,也没有多看她,只是看着南陨城大步朝她们这边走来的身影,低声道:“姐姐,小七,比我们厉害。”
炽凝走了。
不要人送,也不多留。
她说还要继续回银山研究山鬼录,希望能找到帮景郁的办法。
至于她身上的伤,只是被青鳞巨蟒挤压得太狠,需要些日子养着,就能恢复。
景郁那个气,把贴在金铃上装死的小白抓出来,“听说那俩大蟒蛇是你爹妈?听没听说过父债子还啊?”
小白能感受到景郁的情绪,惊得蛇躯直挺,绕着景郁的手腕缠了好几圈,最后缠着缠着……趁着景郁不注意,飞快地钻进了雪冥的衣袖。
景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