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雪冥侧眸,“累了就睡一会。”
牧野摇头,“不累,你说我景兄是怎么了?她干嘛突然给自己下药?”
雪冥勾唇一笑,拍了拍牧野的脑袋,“待她清醒了你去问她。”
天上明月皎洁,点点碎星一闪而过,要仔细看才能看到。
牧野还在委屈雪冥要抛弃他的事,坐直身体,认认真真地看他,“大雪球,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别想丢下我。我说过要陪着你,你何时能记在心上?”
说着,他愈发的抱怨开,“在东营是第一次,在北雪是第二次。昨夜若非小爷我反应快,去找景兄主持公道,那便是你第三次抛下我!
我景兄说了,事不过三。若是过了,这人就要不得了!”
夜风吹动雪冥肩头的白发,俊美的容颜在夜色下愈发的夺目,白发出尘离世,却带着温柔的笑意。
“好,此后我心里便记下了。”
停了一下,雪冥看向身侧人,“那断肠花,你果真……不疼?”
牧野大咧咧地拍了拍胸口,“不疼啊,蠢侍卫说得那么玄乎,说不准是骗人的。”
雪冥苦笑,若非亲身体验锥心刺骨之痛,他也会以为如此玄乎之事是假。
转而,看着无聊到拔草的少年,笑容又转为无奈,夹杂着温暖。
无论何种感情,最重要的是有回应。
无论是家人还是朋友,你心中最重要的人,同样也把你视为最珍贵。那种感觉,令人感动又心安。
雪冥往后一倒,如以往牧野那样,四仰八叉地躺着,手臂枕在脑后,望着天边的月亮。
“今晚月色很美。”他蓦然出声,眸底是从未有过的温馨。
牧野奇怪地看他,又望了望月亮,撇撇嘴,“还行吧,倒是挺亮堂的。”
确实很亮。
月光洒落下来,甚至能看清楚花瓣被风片片吹落时的美景。
就连人的眉眼口鼻,浅笑低眉,都看得一清二楚。
牧野到处拔身旁没见过的野草,时而回身看一眼雪冥,见他一直专注赏月,这才放心的继续玩自己的。
只是在他转过头的一瞬间,雪冥的视线便追随而去。
看着少年从一颗无名小草里,完整拔出最里面的嫩心,高兴得露出两颊的酒窝,可爱得很。
连带着自己也不由得跟着扬眉笑起。
他是前路人,他经历过的苦难悲痛,不愿意牧野再经历一次。
他经历过的孤独寂寞,勾心斗角,他都不想牧野再遇到。
所以他保护他,就像保护当初虽历经磨难,却未曾见过人心险恶的自己。
雪山孤苦,他咬牙坚持了下来。
可十五岁入北雪朝堂,见了无数的丑恶、虚假,他竟差点迷失。
同样的苦,他不愿牧野承受。
雪冥望着月亮出神,暗自许愿,老天啊,再多苦难我都愿只身承受,这世间,总要有无忧无虑活着的人才好。
“大雪球,你发什么呆呢?”
牧野不知何时凑了过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这月亮有那么好看?”
雪冥勾唇,“还不错。”
牧野将信将疑地跟他一起躺着,看了半晌月亮。终究是少年心性,耐不住性子,只看了一会就嘀咕出声,“哪里好看?还没有你好看呢。”
闻言,雪冥嘴角笑意加深,“是吗?”
牧野理所当然的啊了一声,“除了我景兄,你在我眼里是最好看的。要是你能去藏花阁当头牌,藏花阁一定会名扬九州!”
雪冥:“……”
拇指在牧野脑门上轻弹,“少与你景兄学些歪门邪道。”
牧野撇撇嘴,小声抗议,“不许说我景兄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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