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这里,老大还是霸道得不讲理!
景郁看着流麟,目光平静而淡漠,仿佛变回了过去的自己,无心无情。
就在流麟以为景郁这回无论如何都会暴揍他一顿的时候,景郁突然道:“你从花浪那里得的稀有花种,等之后回东禹,给我种在七王爷府的院子里,林风会照料。”
流麟一愣,“老大你喜欢啊?那直接住花宁国呗。我都处理干净了,现在花都是安全的。”
景郁没说话,不是她喜欢,是那座府邸原来的主人喜欢。
她想起自己初来时,第一个接触到的,是原主景郁的手札,上面记着她每天的心情。
那时刚来,她是不想活的,她只会杀人,手上沾满鲜血,活着也是个祸害。
是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给她指出了希望。
那个姑娘,她成天被关在七王爷府,身体瘦弱,精力不济,没日没夜的做噩梦。
可是她的手札中,却是用欢快的语气说着自己种的花很漂亮,只字不提自己噩梦缠身,无人关心。
她写着:小七,要好好活下去,不然那些花花就没有人照顾了,要努力活下去,就算这些花谢了,也还有别的花草需要你喔,不要害怕,噩梦而已,不要一直想喔。
还有无数这样的话:今天是我的生辰,夜间有昙花开放,真开心。它们需要我的照顾,我不可以生病,要多吃一点小七。
透过那些记忆的文字,她仿佛看见另一个灵魂,跟她截然相反的灵魂,美好干净的灵魂。
而她,肮脏邪恶,把人家的花都养死了,除了会杀人,一无是处。
但是,却是她给了她一些活着的希望。
她想,她得替她活下去。
她害怕的东西,她不怕。她做不到的事,她可以做到。
于是,她倔强的只穿红衣,因为那个姑娘终生爱红装却没有穿过一次。
现在,她又可以还她满院花香了。
希望她喜欢。
这一次,她只能一意孤行。
灵魂之说太玄乎,她摸不准。
要是她死了,她回来。现在的南陨城也是不会伤害她的。
她在心里默默道:“这次,别害怕了。”
景郁望着青凰城的方向,缠骨绫随着黑发被风轻轻吹动,在她身后摇曳。
另一侧的山林,南陨城该是在给她抓野兔吧。
她从前无情,只知做任务,不懂人世感情,也不懂情感羁绊。
现在,她懂了。
所以,她也懂,仇恨两个字太沉重。
南陨城和雪冥都还不知道,害死他们全家的人近在咫尺,可这个人,手里底牌太多。
而且,是个疯子。
单打独斗,他有武器。
若是举兵攻城,不排除这个疯子会轰炸平民百姓,毕竟他十四年前就这样做过了。
十四年后,青绍宁只会更加疯狂。
所以,只能她单枪匹马地去对付。
等她解决了一切,南陨城和雪冥的仇也就报了,他们可以不必面对那样的沉重。
有她在,她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再一次经受痛苦。
十多年了,他们已经不提过往,突然出现一个仇人,相当于生生撕开南陨城和雪冥的伤疤,太残忍。
她来解决就好。
“老大?老大!”流麟大声喊着,打断了景郁的思绪。
她不耐烦地蹙眉,“你最好有急事。”
流麟瞬间僵直脖子,小心翼翼地指着树林外面,“我没有,外面有人有。”
这时,景郁才看到,树林外面,小阿菱正和姬冰倩一起在寻她。
景郁最后提醒流麟,“必须寸步不离地跟着南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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