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药这种常见的药,小阿菱都有。
最普通的迷药,按理来说是迷不倒南陨城的,她本来也没想迷倒他,只是想让他睡得更沉一点。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南陨城对她完全没有防备,现在的样子,居然跟中了迷药没两样。
景郁撑着脸看他,不由得轻笑出声,“谨慎了一辈子的摄政王啊,就这么爱我,一点都不防着,什么时候在我手上丢了命都不知道。”
她伸手掖了掖被子,俯身在男人唇上轻轻一吻,“南陨城,我走了。”
毫不留恋,她转身从窗户翻出,轻巧的没有发出一丁点动静。
而在她离开的一瞬间,床上的男人倏地睁开了眼睛。
手指轻碰唇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某人的气息。
低低的轻叹声从窗户飘了出去,谁在欺骗谁,谁又在由着自己被欺骗。
已经耽误了不少时辰,景郁从流麟房间拿了人头就走,临走前看到花浪,吩咐流麟,“看住他,把人交给南陨城,是死是活他决定就是。”
花浪一下急了,“你要自己去青凰城?”
景郁头也不回,出了祭师府,身影没入茫茫黑夜中。
此时,林间已经开始起雾,南疆的冬日,夜间总是会起大雾。
景郁走出不远,再回头,就只能看到祭师府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
忽然,她眨了眨眼睛,看到祭师府最高处,仿佛有两个身影。
但再细看,雾渐浓,已经看不清楚了。
应该是错觉吧。
她不再回头,朝着青凰山奔去。
一边极速狂奔,一边在心里道:南陨城,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等她替他和雪冥报了仇,他怎么惩罚她都可以。
但是现在,她绝不能接受南陨城被人用枪指着的画面,绝不可以。
这一次,是她擅长的领域,必须由她来解决。
大雾的另一头,祭师府房顶,男人一袭蓝衣静静地立着,远远地望着景郁离开的方向,神情莫辨。
他身后半夜,白衣白发之人悠悠轻叹,“她走了?”
“嗯。这是她的决定。”南陨城闭了闭眼,“但是,是最后一次。”
这是他最后一次由着她的性子。
就像景郁自己想的,南陨城比她自己还要了解她。
而她在南陨城面前又从来不掩饰。
心里在想什么,南陨城几乎是一眼就能探知。
前两日的疯狂,既是她的不舍,也是他的不安。
两日,都没有改变景郁的决心,两日,她都没有对他透露一个字,南陨城就知道,这一次,景郁是铁了心要独自面对。
既然如此,他顺着她就是。
不然以她的性子,若他插手阻止,只怕她会伤到自己。
沉默中,雪冥开口道:“她,是为了你。今日,谢思说了当初南家之死,是因他为一人预言,说他会死在南家人手上,由此引出南家灾祸。”
雪冥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她,应该知道让谢思预言的人是谁。”
此行,是为南家复仇,是为南陨城报仇。
听到谢思说预言时,正常人的第一反应应该是那个人是谁。可是景郁非但不惊讶,反而完全没问那人是谁。
事关南陨城,她不可能如此冷漠。
唯一的原因就是,她早就知道那个人是谁。
南陨城身子晃了晃,心头的情绪酸甜苦辣交织,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他何德何能……
自一个莫名其妙的流麟出现,他就知道景郁的来历非同寻常,再至青凰城主的邀请。
景郁赴约回来后,也许她自己不曾察觉,但是他很清楚,她有些地方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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