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忽然凑近,“那,你不建功立业了?男儿在世,没有一番功绩怎么行?”
雪冥旁的都能让牧野压他一头,可要说建功立业,他还真是没办法谦虚。
抬手摁住少年脑袋,轻轻推离自己,道:“我已满足于此。但你年岁尚小,人生还长,不需做出什么厉害的成就。只需你内心要认可自己,任何时候,人都不能失去对自己的信任。
我想要你体验些不同的风景。”
牧野不以为然,“那你别管,反正你陪着我就是了。”
雪冥总觉得自己是白说了,也只能顺着,“好,陪你。”
两人从来没有分开过一个月,这一个月,谁痛谁慌,反正各自心里清楚。
这顿酒,既是释然,也是和好,还有……安静地消化积攒一月的思念。
牧野在藏花阁喝那么多酒都没怎么醉,半壶果酒下肚,却是醉得看人都看不清了,只望着雪冥傻笑。
“大雪球,我都找不到你了。”哽咽的声音带着酒意。
迟来的委屈,迟来的安抚。
“以后不会了。”
雪冥摸着他的脑袋,“以后无论去哪里,我都会告诉你。你随时来找就是,可好?”
牧野傻傻地笑,不说话。
雪冥微微蹙眉,手指在他眼前晃,“小野?还好吗?”
突然,手指被握住,握得很紧,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牧野把抓住的手压在桌子上,自己的手掌在上面,然后脸趴了上去,偏头望着雪冥,“我……”
只说了一个字,就说不下去了一样,又把脸朝下转过。
嘴上残余的果酒,蹭到了不属于自己的手背,而后停在那里,不动了。
雪冥瞳孔蓦地放大,酒杯几乎被他捏变了形。
“小野。”他轻声地喊,白发无风自动,像极了他此刻不平静的内心。
可是趴着的少年似乎睡着了,听着声音无意识的动了动,把自己的手拿开,整张脸都挨在了他的手背上。
雪冥低低吸气,体内真气乱窜,引得他额头渗出冷汗。
最近他是疏于练武,竟有些压不住那乱窜的真气,内力也是无端地涌动,难以控制。
很好,他劝好了牧野,让他正常睡觉。
他自己开始日夜颠倒,天亮才睡着。
和好之后,牧野是高兴了,仗着自己年纪小,肆无忌惮的,时不时就迫着雪冥做饭给他吃,时而还往院子里埋酒。
本来说要埋个十几二十年,结果不到三天就挖出来喝了。
最后还是雪冥偷偷在后院埋了酒,给牧野准备着,以后若是想喝了,总不至于因为没有而遗憾。
这半月,两人就在院子里,几乎没怎么离开。
牧野不去藏花阁胡闹,正和众意。而雪冥一天到晚闭门不出,南陨城那边可就忙得脚不沾地了。
派人来找他,雪冥只丢给人一句:是他南陨城当王还是本尊当王?很忙,没空。
然后下一秒就去陪牧野放风筝去了。
第二天,南陨城就将国玺送来,并传话:那就雪主来当这九州王。
气得雪冥直接把人扫地出门,牧野躲在屋里只当不知。
来来回回,一边惬意玩耍,一边披星戴月,没个休息日子。
日子一天推一天的过,很快就到了岁除这一日。
岁除,又有秽除之意。
就是在一年最后一天。家家户户都会在门口贴上新春对联,这几日那些个专门写对联的先生,几乎就没有歇息的时候。
家家户户,无论男女老少,都会齐聚一堂,吃上一顿热热乎乎的团圆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