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离诗诗笑出了声,“说来说去,乔大人这是想遵的礼节便遵,不喜欢的礼节就丢到一边,还真是任性啊。”
“与公主待久了,耳濡目染。”
听到离诗诗笑,乔仞以为她心情好不少,问道:“公主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没有。”离诗诗绷着脸,突然不耐烦起来,“我就问你,今夜你跟不跟我同房?”
乔仞沉吟半晌,坚决的摇头,“如此对公主名声有损。”
离诗诗:“我不在乎!”
乔仞:“我在乎。”
又是一场没有结果的争论,离诗诗被逼急了,放下狠话,“乔仞,我刚刚说什么你没听见是不是!今夜你要是不出手,天亮之后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乔仞快步走到床边,摸索着去抓离诗诗的手,“诗诗,我会娶你。”
“你娶不了!”离诗诗咬着牙,“我……”
刚说了一个字,她忽然看到窗口闪过一道黑影,很快,更像是只猫一跃而过。
可乔仞家里没猫。
离诗诗脸色难看下来,竟还是没有甩掉。
她一把甩开乔仞的手,起身捡起地上的衣服,重新穿好,语气冷得如冬日寒冰,“乔大人真是会说笑,你什么身份,本宫什么身份?你……”
终是不忍心,她只说了句,“你我不相配。”
她点燃了烛台的灯,背对着乔仞,“这几日乔大人就当做是黄粱一梦,梦醒便忘了吧。
本宫是北渊人,北渊民风开放,不需乔大人负责。日后,便就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
身后传来骨节被捏响的声音,离诗诗深深吸气,心口始终呼吸不畅,淡淡道:“今日七夕,本宫祝乔大人早日觅得良缘。”
说完,她自窗口飞身而出,连带着一脚踢在那暗处藏匿的人身上。
这一脚用尽全力,踢得那人口吐鲜血。
离诗诗冷哼一声,回头看了一眼,目光穿过窗口的光,落在屋内那久久不动的人影之上。
窗户带入一阵阵风,将烛火吹得跳跃不已,明明灭灭,总觉得风再大些,那烛火就该被吹灭了。
可离诗诗等了许久,那烛火都顽强得很,始终不灭。
屋内的人就像被施了定身咒,垂首看着地面,一动不动。
离诗诗红了眼,飞身离开。
一滴泪自眼角滑落,没被主人带走,落在了这一处令人怀念的宅院中。
而在离诗诗走后,窗口的风突然大了起来,呼得一下吹灭了烛火。
将里面的人埋葬在黑暗中。
仿佛那风也知道,烛光等的人已离开了,再亮着,也等不回来。
良久,时辰不知,只是不知何处传来的鸡叫声都已过了三遍,乔仞才挪动了僵硬的身躯。
扭头望着半打开的窗口,怅然若失。
不配吗?
是啊,他只是一六品小官,还无实权。她可是北渊唯一的公主,锦衣玉食,受尽宠爱。
一开始,他被心底深处的自卑和羞愧缠绕,总觉得自己就是那戏文里说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丑角。
他出身卑微,却从不妄自菲薄,才高八斗,满腹经纶,从未有一丝一毫的自卑。
只是在这位北渊公主面前,总觉自己拥有的不够多,不能给她最好的。
渐渐地,自卑深埋心底。
离诗诗的那一句不相配,将他那些不能与人说的情绪,尽数带了出来。
摆到明面,才知不堪,才露狼狈。
可他认识的离诗诗,分明不是个会在意这些的人。
那是个,一块甘薯,一个木马,就能哄得她开心到眉眼弯弯的小姑娘。
一夜沉寂,一夜思索,他还是决定要寻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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