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苏识夏又向那锦衣男人借了一次剑,走到了另外一名杀手的尸体旁,如法炮制,将那个杀手的脑袋也割下来裹成了一个“血包裹”。
那锦衣男子看着她眼也不眨地杀人砍头,凝着她的眼神越发深幽难明。
待苏识夏再次将擦干净的长剑递还给他时,他挑起眉,状似随意地开口道:“你好像一点也不怕我,你就不担心,我也是来杀你的刺客?”
“这种时候,你恰巧出现在这里确实挺奇怪,我之前也的确怀疑过你。”
“那你现在要动手吗?”
苏识夏挑眉看向他,“从你出现到现在,有太多机会可以直接出手置我于死地,你怎么一直没动手,非要等到现在?”
“莫非,你是想光明正大的和我比一场?”
看男人完全没有要动手的意思,苏识夏摊了摊手道:“既然你不想动手,那就不是敌人。”
“而且一码归一码,无论你是因为什么原因这么‘巧合’地出现在这里,你出手救了我是事实。”
“真要说起来,我还得叫你一声‘恩人’。”
“所以?”
男人将长剑归鞘,唇角的笑意都更深了几分,“你准备要怎么报答这份救命之恩?”
一手提着一个脑袋着实是有些麻烦,苏识夏又扒了一名刺客的衣裳,将那两个脑袋都裹在了一起。
待忙完手上的事,她这才转头看向那锦衣男子。
“我也是临时被拉到这里来的,身上着实没有带什么其他值钱的物件。”
苏识夏说着拿出帕子将自己手上的血迹全部擦干净,跟着顺手就将之前危急之中戴在头上的防弹头盔取了下来,直接将那头盔塞在了男人手里。
上辈子,苏识夏可是十分惜命的,虽说是混玄学的圈子,可有时候难免会招惹到一些仇家,这种防弹套装她有好几套。
除了一些市面上的通用款之外,还有她私人定制的。
而今天,她仓促间取出来用的这防弹头盔,恰好就是她特制的那一套。
草绿色的头盔,上面还画着一个神情嚣张,冲着前面挑衅竖中指的卡通兔子。
那头盔戴在苏识夏头上的时候,还有一种“萌”感。
可等那头盔落到那锦衣男子的手里,就……怎么看都透着一种诡异的违和感。
那锦衣男子垂眸看着那头盔,甚至让头盔在自己的手里转了个圈认真研究了一番,末了语气有些不确定地说道:“这是……新款式的帽子?”
“确实也算是帽子没错,不过……”
苏识夏看了看那防弹头盔,又抬眸看了看那男人,“算了,还是换一样送你吧。”
这头盔太绿,寓意着实不太吉利。
苏识夏说着便把那防弹头盔给拿了回来,跟着从空间里取出一把带鞘的匕首递给那男人。
“这个给你,当做你出手帮忙的报酬,从现在起,我们算是两清了。”
苏识夏说完,拎着那两个脑袋转身就要离开。
可没走两步就被那男人给叫住。
“你是想要回上京城吗?”
男人拔出那把匕首仔细打量了一会儿,随手做了几个攻击的动作感应了一下手感,登时眼前一亮。
本来他只是随口问了苏识夏这一句,可在看出苏识夏送他的确实是好东西之后,他凝着苏识夏的眼神越发深邃,跟着认真提醒道:“这个时辰,上京城的城门应该都已经关了。”
“而且这里距离上京城可还有很远,你莫不是想要拎着那两个东西,就那么一路走回去?”
虽说她对这里的地形并不熟悉,可她还有占卜的本事在,苏识夏自认要一路回到上京城也并不算什么难事。
可这男人说的倒也是事实,拎着这两个脑袋赶路,还连匹马都没有,这……
苏识夏正琢磨着该去哪儿找匹马来代步,就听那男人道:“你刚才不是说,想要把其中一个脑袋给肃王送过去吗?”
“距离这里约莫十几里外,有一处驿站。我这里有准确的消息,肃王府有一批东西正好要给肃王送过去,不出意外的话,运送物资的车辆今晚会在那里歇脚。”
“你想把这‘礼物’送到肃王手里,‘拜托’他们,是最好的选择。”
男人说着,抬手往树林外一指,“那些杀手们藏马的地方我之前就已经找到了,去驿站的路我也熟,我不介意帮人帮到底,就看你想不想再欠我这一个人情了。”
苏识夏垂眸瞄了一眼那被血水浸透的“包裹”,再想想自己现在这弱鸡一样的小身板儿,几乎没有犹豫,很快就点了头。
“好!事情办妥之后,我再给送你一顶帽子。”
看那男人眼神古怪地盯着她,苏识夏善意地笑着补了一句,“放心,这次送你的帽子,绝对不是绿色的。”
两人愉快地达成了交易。
那男人倒也还真有些“风度”,主动接手了苏识夏提着的那两个脑袋。
待出了树林,两人一人挑了一匹马,一起上马离开的时候,苏识夏这才想起,到现在她还不知道这男人到底叫什么,便随口问了句,“怎么称呼你?”
男人将那“脑袋包裹”抛到马背上系紧,听到苏识夏的问话,他转过头来看向苏识夏,微微抿了抿唇,淡然应道:“我姓墨。”
苏识夏这边认定了目标很快就开始了行动。
上京城小院中,左等右等等不到苏识夏回来,院里的众人早就已经担心地不行了。
钱来和苏东霖已经把秦家,昌宜候府等等苏识夏可能在的地方全部都找了一遍,可根本没见到苏识夏的影子。
去找誉王府询问,誉王府的车夫信誓旦旦地说,他是将苏识夏送到了院子门口的,至于之后苏识夏去了哪儿他就不知道了。
两人一直找到宵禁时,依旧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钱来都已经开始暗暗盘算,要不要趁着夜里悄悄摸出去,再去苏识夏常去的地方查一遍,却被渡安老道士给拦了下来。
“都好好待着,歇歇,别折腾了,那丫头本事大着呢,哪儿用得着你们替她操心。”
“老道我跟你们打包票,就算今晚她回不来,最迟到明天,她铁定能安然无恙的回来!”
老道士怕他们不信,还当着他们的面起了个卦,说是上上大吉,诸事顺利。
有了老道士的保证,众人稍稍安心了些。
唯独小秦湛,就是不放心,连睡都不肯睡,坐在正堂里等人,非说一直要等到苏识夏回来为止。
这一等就一直等到过了子时。
小家伙毕竟年纪小,着实熬不住了,睡迷糊了脑袋一歪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好在苏东霖就一直在旁边守着,看情况不对,及时上前扶住了他。
“这小子倒是真能熬,他再不睡,连我都要撑不住了。”
苏东霖暗暗感慨的同时,忍不住又转头看向老道士。
“师傅,你刚才说的那些不是骗我们的吧?我姐她真的没事吧?”
“骗你干嘛?”
老道士夹了一粒油炸花生米丢进嘴里,有滋有味的嚼着,“都说了,你姐姐她铁定没事。”
“今晚有事的,令其有人嘛。”
老道士抿了一口酒,一副无奈的模样摇头叹息道:“时也命也!这就是命当如此啊!”
又来了,又来了!
苏东霖在心里暗暗腹诽,师傅就这点不好,一喝多了酒,说起来话来就前言不搭后语,神神叨叨,老吓人了。
看小秦湛这会儿是真的已经睡熟了,他和老道士打了一声招呼,正准备将小秦湛抱回卧房去休息,还没等他迈出正堂的门槛,小院的大门突然被人敲响。
外面那人语气焦急地喊着,“王妃!平西王妃在吗!开快门!救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