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这不是提前替你找好下家吗
“一个月十两?你怎么不去抢?!”
苏识夏的镇定再也维持不住了。
她刚穿过来的时候可是身无分文的,如今好不容易攒了点儿家产,她都还没想好要怎么花呢,渡安那老道士竟然要替她做主用她的银子?!
苏识夏越想越生气,立刻转头朝渡安老道士看去,就见那老头不知何时已经躲到了一边儿去,这会儿正猫着腰想要从正堂里溜出去。
“渡!安!”
苏识夏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来,大步上前一把扯住了老道士的衣领。
“你跑什么跑?敢做不敢认了?刚才许诺人家的时候你不是还挺有胆子的吗?谁允许你不经过我同意就给我招侍卫的?!”
“我这不也是为了你的安危着想吗?”
渡安老道士之前还是一副心虚到想要“畏罪潜逃”的模样。
可这会儿,苏识夏直接找他来兴师问罪,他像是又有了底气一般,语气越发理直气壮了不说,连腰杆都跟着挺直了。
“你想想,昨夜你遇到的那事多危险啊,要不是因为你身上的宝贝多,有保命的手段,你说不定就已经死在那伙人的手里了。”
“你现在闹着要和平西王和离,平西王也不能派人来保护你,你再瞧瞧你身边的这些人。”
“钱来算是有点儿功夫,可也就是能勉强自保而已,要护你那可还差点儿劲儿呢。”
“你弟弟,我那小徒弟,那就更不用说了,那就是个憨憨,让他拼力气行,当他动脑子就总是缺根弦儿,真到了要命的关口,那不是他护你,得换成你去护他。”
“你可是我最在意的徒弟,师傅我能不替你考虑吗?”
渡安老道士朝着墨公子那边指了指。
“昨夜就是他出手救的你吧?他的身手你是看到了的,比钱来和东霖只好不差吧?你再看看他那奸猾……啊不是,是精明的那样子,他脑子不比那两个人好使?”
“最重要的是长相也不差啊,有这么个侍卫在身边,你带出去也不丢人。”
“贵是贵了一点,可一分价钱一分货啊。”
渡安说着还凑到苏识夏耳边道:“你得相信你师傅我看人的眼光,就他这样的,也就是现在真无处落脚才肯拿着十两银子的月钱留在这儿。”
“但凡他有其他选择,就凭他这一身本事,去那些大人物的手底下,一个月别说十两银子了,一百两那些人都乐意给!”
“现在我十两银子就帮你拿下他你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渡安道:“你这分明就是赚大了!”
“赚?”
苏识夏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唇角,压着声道:“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你知道他是什么底细?什么都没查明白你就敢把他往家里留?万一他心怀鬼胎另有所图……”
“他要是真有心思想害你,昨夜他就不会救你。”
渡安抬手拍了拍苏识夏的肩膀,“徒弟,你也不想想师傅我是靠什么吃饭的,你得相信我看人的眼光。”
“把他留在这儿只有好处,没坏处,你就放心吧。”
苏识夏眯起眸子若有所思地盯着他,“之前你还说要让我顾忌着名声呢,这会儿倒是不怕他留在我这儿会惹来流言蜚语了?”
“怕什么,那秦熠他现在不是都快死了吗?”
渡安老道士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
“他真熬过来了,这个姓墨的他又不是傻的,为了不触秦熠的霉头,到时候他自然会找个由头自己离开。”
“那秦熠他要是真就那么死了……呵呵,师傅我这也算是提前替你找好下家了不是?”
“什么找下家。”
苏识夏没好气地打断渡安的话,“有你这么当师傅的吗?亏你还是个出家人,这脑子里天天想的都是些什么。”
“反正让他留下这事儿是师傅我应承下来的,你可不能打师傅的脸。除非他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过错,否则你可不能随便赶他走。”
渡安再次摆出了师傅的架子。
这次,苏识夏没应渡安的话,只转头看向那墨公子。
“你准备在我这儿待多久?”
“不出意外的话,南越国使团什么时候走,我就什么时候走。”
这人难道是冲着南越国使团来的?
苏识夏心里一突,低声道:“既然我师傅答应让你留下了,那你留在这里就是了,工钱就按之前说好的给。”
“平日里你只要把该做的事情做好,其他的你要干什么我都不会干涉,但有一点必须提前说好。”
苏识夏抬眸看向墨公子,神色异常郑重严肃。
“我不管你接下来要做什么,有什么企图,只一点,你必须保证不能牵连我院子里的人。”
“放心。”
墨公子将那件防弹服搭在手臂上,看向苏识夏颔首笑道:“我这人一向遵纪守法,绝不会给王妃您惹事的。”
“行。”
苏识夏知道这人心思深,话也就点到为止,没和他多费口舌,拽着渡安老道士离开之前,她只留下了一句。
“既然你要留在我这儿,那就得守我这儿的规矩。”
“这第一条规矩就是,在这院子里别叫我王妃。记住,拿了我的钱,从今儿起我就是你主子,下次可别再叫错了。”
“湛儿,走了。”
苏识夏招呼了小秦湛一声,跟着吩咐素秋,“给钱来住的那间卧房里加一张床铺,以后他就和钱来住一起。”
她把事情交代完,就拽着渡安老道士去了一旁的客房里,没有注意到,那位墨公子站在正堂里安静地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唇角始终噙着的那抹笑意似乎都更深了几分。
苏识夏是真的有重要的事要向渡安老道士确认。
她把小秦湛交给了钱来,拉着渡安进了客房之后便直接反锁上了房门。
屋里再没了外人,她抬手往门上贴了一张防偷听的符纸,双手抱胸凝着渡安老道士,沉声开口:“你似乎知道我的来历。”
“你把话和我说清楚,你……真是我师傅?”
“我当然是你师傅。”
渡安老道士取下腰间的葫芦灌了口酒,笑眯眯地看向苏识夏。
“其实不应该是你问我,而该是我问你。”
“徒弟,你真的还知道你是谁吗?”
“什么意思?”
苏识夏蹙眉刚问出声,渡安老道士的指尖已经点在了她的额心。
“你到底是哪个苏识夏,你当真想明白了吗?”
那一句话如同晨钟暮鼓在她脑中轰然回响,苏识夏睁大了眼睛,下一瞬只感觉眼前一黑,意识跟着被拉入一片漆黑幽邃的深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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