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画看起来似乎很多,可真的认真去看,也用不了多久就看到头了。
苏识夏顺着那墓室一步步朝前走。
看到了诸侯叛乱。
看到那红衣女子和那将军打扮的男人也离开了圣帝,带着百姓们一起逃亡。
看到皇后流产,圣帝暴怒,开始亲自带着大军到处镇压叛乱。
看到那红衣女子和那将军打扮的男子将百姓们带到了大陆边陲,想要给他们谋求一条生路,可圣帝却不肯放过他们。
哪怕天下已经被诸侯王们割据,圣帝也顾不上去镇压,就只死盯着他们,像是不杀了他们就不肯罢休。
最终,那红衣女子和将军打扮的男子与圣帝在一处高山前展开了决战。
那将军打扮的男子为了保护红衣女子死在了圣帝的剑下。
而红衣女子因为那将军的死亡,彻底和圣帝决裂,最后发动秘术杀死了圣帝,并且将逃亡难民们所在的那一块陆地强行与灵州大陆分隔。
大地裂开巨大的缝隙。
裂开之处海水倒灌汇成汪洋。
那女子施展神通,将汪洋大海变成了一片冰原,连那高耸的山脉,也变成了皑皑雪山。
自此,那一小块陆地变成了与世隔绝的险地,再无人敢轻易涉足。
最后一副壁画,红衣女子身死,尸身与冰川融为一体。
圣帝的尸体也被人秘密带走,可那尸体的胸口空荡荡的,似乎是被人给掏去了心脏。
一切到此戛然而止。
那红衣女子明明应该是她的前世。
可苏识夏看着她死,心里却没有任何的波澜。
看到她以神通冰封大海,她还很是客观地评价了一句。
“这实在是不现实。”
“上辈子我到底有没有这种实力不好说,反正现在的我是真的没有那种本事。”
这会儿大部分的人也全部都集中到了最后一面壁画前。
听到她这话,连翘一脸震惊地看着她,指着壁画上那红衣女子道:
“小姐,您别吓我啊,你的意思是说……这壁画上那个看上去特别特别厉害的红衣女子,竟然是您的前世?!”
“我也不知道啊。”
苏识夏耸了耸肩,“我都转世重生了,上辈子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
“不是都说转世投胎要喝孟婆汤吗?我投胎的时候孟婆汤绝对喝了不少,反正上辈子的事我是一点都不记得了。”
“不过……那些记得上辈子之事的人,似乎都认为我就是她。”
“比如夜黎,比如那个夺舍了贵妃和乐嘉公主身体的女人,再比如封十九……”
苏识夏说到这儿的时候,下意识地转头朝跪在入口处的封十九身上瞄了一眼。
“她那么恨我,恨到恨不得亲手杀了我,就是因为“圣帝”最后是死在了那红衣女子的手里啊。”
苏识夏说这话的时候,故意拔高了语调,就是想要看看那封十九会有什么反应。
可让她失望的是,封十九依旧以头触地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别说是回应她的话了,她甚至都没有多往这边看一眼。
啧,真是没意思。
苏识夏颇觉无趣地收回了视线。
目光跟着在周围众人身上扫过。
“怎么样?壁画都看得差不多了吧?你们发现什么没有?”
那些侍卫们纷纷摇头。
他们对圣炎王朝的历史根本不了解,也不知道圣帝,凤汐玥,战无殇到底是什么人。
所以看完那些壁画,他们也只是觉得这就是记录了一段古代的历史,实在没有什么特别的。
每个王朝都会有兴衰史,这个所谓的圣帝,为了救自己的孩子随意虐杀别人的孩子,随后落得个国破家亡尸骨无存的下场,简直就是咎由自取。
那些侍卫们看完最多也就是觉得那圣帝确实该死,其他的……没什么太大感觉。
只有几名北疆来的侍卫提出,陆地被冰封那里,看起来和现在北疆的情况有些像。
“还有那个红衣女子用的法术。”
连翘道:“一挥手就让海水倒灌,再一挥手,汪洋变成冰川。就算壁画都有夸张的成分,可……这未免也夸张地过分了吧?”
连翘小心瞄了苏识夏一眼,跟着补充道:
“不过,那个红衣女子如果真的就是小姐您的前世的话……嗯,您这辈子都这么厉害了,上辈子更厉害也不是不可能。”
连翘这话,明显就是在违心地拍马屁了。
苏识夏也不揭穿她,笑了笑就准备把这个话题给带过去。
可凤祈钰却主动接话道:“这壁画里描绘的画面,还真不一定就是夸张的。”
他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视线就都落到了他的身上。
他将怀里的小秦湛抱高了些,面不改色地继续道:“我之前是对圣炎王朝的历史有些研究的。”
“根据历史记载,在圣炎王朝统治时期,玄术似乎非常的盛行。”
凤祈钰道:“在那个时代,打战甚至都不止是靠兵器拼杀,而是靠术法比拼。”
“百姓们的生活中也有许多运用玄术的痕迹,甚至连百姓生病了,吃药都只是辅助,靠着一些治疗类型的玄术就能治好。”
“如果我只是看了一些资料记载,或许还能质疑一下真实性。”
“可有这些壁画做佐证,就足以证明那些记载都是真的。”
苏识夏和连翘面面相觑,下意识地又朝着那壁画上看去。
除了那个红衣女子用了近乎神术的神通,其他地方,他们是真的没有看出什么玄术的痕迹啊。
“你们看这些壁画,都是只注意到壁画上描绘的故事。”
凤祈钰道:“因为我之前已经了解了一些历史,所以我看壁画都是针对细节,看看有没有和记载相印证的地方。”
“壁画的细节里有很多展现百姓们使用玄术的部分。”
凤祈钰举例道:“比如百姓们庆贺的时候,天上放着烟花,可是地上并没有炮筒,只有一群人站在高台上,抬手指着天空。”
“再比如皇后生病的时候,身边有很多类似大夫的人,可是他们的身边却连药箱都没有。”
凤祈钰看向苏识夏,挑眉反问:“这些反常之处,不是就足以证明他们是在运用玄术吗?”
苏识夏听完整个人都呆住了。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可是……又好像哪里都不对。
她无力地抬手捂住了脑袋,心里生出了类似小秦湛不想学历史的深深无力感。
啊……真的不想和他们这种搞学术的人说话啊!太费脑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