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完全颠覆了二王子的认知,二王子那声怒吼,几乎是从灵魂里发出来的,树上的飞鸟都似被惊到,扑哧着翅膀一哄而散,作坊的工人自然也听到了这雷霆的一嗓子,正在搬鸭蛋的小魏险些一个踉跄把几百颗鸭蛋给摔了。
乔薇与姬冥修纷纷赶到了小院,方嬷嬷、孙嬷嬷紧随其后。
乔玉溪与胤王在二王子踹破门的一霎便分开了,只可惜乔玉溪发髻凌乱,胤王唇瓣嫣红,俨然是沾上了她的口脂,再配上二王子愤怒的表情,众人实在不难猜测二王子究竟撞破了什么。
这简直太荒唐!
一个是已经有了婚约的皇子,一个是有了婚约的王妃,二人竟在二王子的眼皮子底下干出这种苟且的勾当,真是把大梁朝的脸都丢尽了!
胤王的意识清醒了几分,站起身,定定地看向二王子:“二王子,你听我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乔薇打断了他的话,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口口声声说要接我和孩子回府,到头来,却与我妹妹有了苟且,王爷,我真是错看了你!”
胤王:这个女人跳出来捣什么乱?!
乔薇对二王子道:“二王子,我们走!让这对奸夫淫妇好自为之!”
二王子正在气头上,一刻也不愿看见这两个人,愤愤地转过身,甩袖离开了原地。
现场只剩姬冥修、胤王、乔玉溪与两位嬷嬷。
两位嬷嬷一脸的失望。
姬冥修很是“无奈”地苦叹一口气。
胤王气得面色涨红。
而乔玉溪,早在看见二王子那张三角脸的一瞬便惊呆了,又听胤王唤他二王子,当即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方嬷嬷与孙嬷嬷留下收拾残局,胤王走出屋子,打算与二王子解释清楚,与姬冥修擦肩而过事忽然停下脚步:“不是你干的吧?”
姬冥修一脸无辜:“什么是本相干的?”
胤王一字一顿道:“最好不要是你。”
姬冥修摊手。
胤王冷冷地去了别墅。
书房中,二王子的脸都是绿的,乔薇给他倒茶也不喝,用蹩脚的汉话骂道:“太过,分了!我的,妻子,她是,胤王,怎么,可以,腌制她?”
乔薇纠正:“染指。”
“染指!”二王子拽紧拳头,“朋友,我当他是,可是他,不拿我,当朋友!我,特别的,生气!”
“我也生气。”乔薇捏着帕子,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亏我对他一片痴心,日也盼,夜也盼,天天盼着他来,好不容易他来了,我这心里乐的呀,就差放俩爆竹庆祝一番了!谁料他不是看来我的,是来看你的王妃的!呜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一边“哭”,一边打量二王子的神色,趁其不备,从茶杯里蘸了点清水滴在眼睛里。
二王子一拳头捶上桌子,看了乔薇一眼,乔薇本就生得美,只是气场太凌人,总给人一种难以亲近的感觉,此时她哭得梨花带雨,倒是瞬间多了几分女儿家的柔弱,二王子心软道:“你别,难过,我替你,教训他!”
是你自己想教训他吧?
乔薇吸了吸鼻子,一抽一抽道:“算了,二王子,你还是别冲动了,他不管怎么说都是皇上最钟爱的儿子,你与他作对,没好下场的。我就当我眼瞎,错看了他,日后桥归桥,路归路,再不相见就是了。这次的事都是我连累了你,我要是早知道他们有一腿,一定不把我妹妹的画像给你看了,是我害了你……”
二王子就道:“你的错,不是的。你们,中原,有句话,叫,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看,我也被,胤王,骗了,是骗子,太坏,你不要,自责。”
乔薇感激地点点头,又道:“二王子准备怎么和我们皇上说?和亲的人选,一换再换,恐怕需要一个足够合理的理由。”
“谁说,我要换?”二王子挺直了脊背。
乔薇露出了无比惊讶的神色:“她都和胤王搅和在一块儿了,二王子还要娶她吗?”
二王子拍拍胸脯:“在我们,匈奴,两个,男人,同时看上,一个女人,就摔跤,谁赢了,女人,就是,谁的!”
这是丝毫不在意女方的名节啊,乔玉溪都和胤王亲亲我我了,换成大梁朝人和一个男人,怕是都会感到羞辱,并退掉这门亲事,可在匈奴人眼中,尽管同样感到羞辱,发泄羞辱的方式却截然不同,他们以把女人抢过来为荣,至于名节、清白,他们连父亲的妻子都能娶,又怎会在意这种东西?
“你就不怕我妹妹不喜欢你吗?”乔薇问。
二王子自信满满道:“女人,喜欢,强者,我是,强者!”
这是势必要打败胤王的意思了,乔薇没见识过二王子的功夫,却见识过胤王的,天底下,能赢过胤王的人不多,十七算一个,不知这位二王子如何。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似乎不是功夫,胤王理亏在先,真的比试起来势必不敢放开手脚,想想胤王那愤怒又憋屈的样子,就觉得十分解气。
乔薇目送二王子出了书房,在门口,二王子遇到了前来找他的胤王。
胤王解释道:“二王子,事有蹊跷,你听我解释!”
“你和我,过来!”二王子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走到前院的空地上,撩开裙摆,系在了腰间,摆出一副摔跤的架势,“出手!”
胤王蹙眉:“二王子,我不想和你打!”
二王子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三局,两胜,还是,五局,三胜?给你,选择!”
胤王捏紧了拳头,心口堵了一团火,却又无法发泄,憋得他肠子都痛了:“二王子,整件事就是一个误会,一定是那个女人对我做了什么!为了不嫁你,她才出此下策!”
这话,非但没能安慰到二王子,反而令二王子大动肝火,试想一下,哪个男人愿意被人说女人嫌弃他?除了戴绿帽子,就这个最不能忍了。
二王子之前只是想随便给胤王一个教训,现在就是真的想在摔跤时弄死他!
乔薇走了出来,看着二人道:“你们要打别再我的山上打,我这里还要做生意的,万一闹出人命,改变了我这儿的风水,我以后的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姬冥修走到二王子身侧,轻轻拍了拍二王子肩膀:“二王子,这件事还是请皇上来定夺的,相信皇上会给二王子一个满意的交代。”二王子正要反驳,姬冥修低声道:“拳头无眼,在外头闹出什么事,等同刺杀,相信二王子不远千里赴梁,不是为了让两国关系恶化。”
二王子目光凶狠地看着胤王,话确实对姬冥修说的:“好,我随你,回宫,但这件事,不能,这么,算了!”
二王子随姬冥修下了山。
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胤王才不要跟着二王子过来,本想阻止姬冥修拉拢二王子,结果却是他把二王子推向了姬冥修!
那个可恶的女人,一定是她对他做了什么,才叫他如此失控。
他也怀疑过是姬冥修,但姬冥修那么骄傲的性子,不可能与乔玉溪联手,况且乔玉溪若真成了胤王府的女人,对姬冥修、对大乔氏一点好处都没有,唯有远嫁塞外方是上上之策。
出于以上考虑,胤王排除掉了姬冥修以及乔薇的嫌疑。
胤王并不了解匈奴的习俗,不知道二王子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弃乔玉溪,哪怕胤王真与乔玉溪生米煮成了熟饭,二王子也还是要把乔玉溪抢回匈奴。
就算二王子仍执意得到乔玉溪,在胤王看来也不过是在赌气。
二王子气冲冲地回了皇宫,把自己的所见所闻毫无保留地告诉了皇帝,他没有添油加醋,只是陈述而已,就已经把皇帝气得够呛了。
那个不中用的儿子,才得宠几天,就把尾巴翘到了天上!
与匈奴王子抢和亲的王妃,这是想挑起两端战事吗?!
“把那个逆子给朕叫来!”
胤王就在宫门口候着呢,见福公公前来通传,立马随着福公公去了。
御书房只有皇帝与姬冥修二人。
姬冥修神色平静地看了一场胤王挨训的好戏。
“逆子,枉费朕悉心地栽培你,你就是这样拖朕的后腿!乔氏是你能染指的人吗?全大梁朝的女人都死光了吗?非得觊觎一个和亲的王妃,你这是在打朕的脸!在打整个大梁朝的脸!”皇帝骂着,额角的青筋都暴了出来,他是再温和不过的性子,今日若非气到极致,不至于如此震怒。
胤王跪在地上,委屈地说道:“父皇,儿臣冤枉啊,是那乔氏给儿臣下了药,儿臣当时的行为根本就不受控制……”
皇帝气笑了:“给你下药,你是说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有胆子给你下药?她就算有这胆子,但她有这能耐吗?你的武功都学到牛肚子里去了?她怎么不给丞相下药啊?”
胤王灵机一动:“也许、也许她就是想给丞相下药的,却药错了对象。”
乔玉溪与姬冥修曾经有过婚约,尽管这婚约是捡了大乔氏的便宜,可乔玉溪对姬冥修一片痴心,京城人都是知道的,乔玉溪不想远嫁匈奴,给姬冥修下药,与姬冥修生米出成熟饭,这似乎说得过去。
况且比起胤王,姬冥修权势滔天,确实更容易留住一个和亲的王妃。
所以无论从任何方面来看,姬冥修才是乔玉溪最佳的下药对象。
“果真是被下药了?”皇帝狐疑地看向儿子。
胤王痛心疾首道:“父皇,儿臣是您生的,是您看着长大的,儿臣什么性子您最清楚,儿臣不会做出这种有辱国体的事啊!”
皇帝陷入了沉思,片刻后,看向姬冥修:“丞相怎么看?”
姬冥修若有所思道:“此事确实疑点颇多,微臣相信王爷不是不知轻重之人。”
这是认同胤王被下药的说法了。
其实皇帝心里早已信了这一说,比起自己儿子犯蠢,被人陷害俨然更容易接受一些,皇帝问姬冥修便不是真的在问,只是希望他也给出相同的答案而已,姬冥修既已看出皇帝的心思,自然捡皇帝爱听的说。
“不过。”姬冥修顿了顿,“眼下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胤王与乔小姐都是大梁人,不论是谁的错,在匈奴看来,都是一种羞辱。”
皇帝赞同地点点头,大掌握住椅子上的龙头,叹道:“依你之见,现在该怎么办?”
姬冥修道:“二王子要挑战王爷,这一战,想来是躲不过了,但王爷不能赢,只能输。”
当晚,皇帝便邀请文武百官、匈奴使臣一同见证二王子与胤王的决斗。
比摔跤,五局三胜,摔跤的规则以匈奴那边为准,双方各派两名武将做裁判,十分地公正。
皇帝一再叮嘱胤王,必须放水,必须输,胤王的摔跤术明明在二王子之上,可为了让二王子出这口气,必须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输得一败涂地。
胤王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二王子斗志昂扬地上了场,他要打败胤王,他要把王妃赢回来,只要他赢了,他就是草原的英雄!
皇帝比了个手势,二人开始摔跤。
起先,胤王记得皇帝的叮嘱,故意输了一局。
第二局时,二王子提了一下乔玉溪的名字,胤王的腿脚便忽然不受控制,一个横扫,将二王子扫到了地上,随后他上前推着二王子一滚,用四肢将二王子锁住了。
第二回合,胤王胜。
皇帝气得嘴角直抽。
福公公讪讪道:“五局三胜呢,咱也不能输得太难看不是?”
胤王知道犯了浑,再这么打下去,得罪匈奴不说,就连乔玉溪那个恶心的女人都甩不掉了,他必须把这个锅甩出去!
然而他越这么想,手脚就越不受控制,又是一个漂亮的过肩摔,拿下了第三回合。
再拿下一局,他就彻底胜利了。
皇帝把他叫到偏殿,一阵臭骂:“你怎么搞的?不是让你放水吗?你还这么猛打?你是不是非得把人得罪透了你才甘心?!”
胤王想说他手脚不听使唤,但这种鬼话,皇帝能信吗?别说皇帝不信,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撞邪了!
屏退胤王后,皇帝叫来姬冥修:“十七在不在?”
“在。”
“告诉十七,不许再让胤王赢。”
姬冥修挑眉:“微臣遵旨。”
你老子下令让我打你,机会千载难逢,啧啧!
接下来的两局,二王子有如神助,随便一摔,都能摔得胤王爬不起来。
二王子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双手,爱情的力量果真是伟大的,他变得如此厉害了!
二王子最终拿下了三局,赢得本场摔跤的胜利。
匈奴使臣们一阵欢呼,他们的王子把王妃抢回来了!不愧是草原的雄鹰,是匈奴的骄傲!
使臣们纷纷跪地,给二王子行了匈奴最大的礼。
这是匈奴的可汗才有的待遇,但眼下,他们给了二王子,足见他们心中有多为二王子骄傲。
大梁的官员们一脸懵逼,一个名节尽毁的女人有什么好抢的?脑子进水了哦!
摔跤赛以匈奴使臣们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回寝殿,以及胤王重伤无法行走被人抬上担架告终。
皇帝烧了已经拟定的给胤王升职的折子,并下令,胤王禁足一月。
然而事件远远没有结束,胤王在与多罗紫玉有婚约的情况下跑去找别的女人寻欢作乐,这不是在打多罗家的脸吗?更重要的是,这个女人还是曾经与多罗家有过过节的人,这简直是对多罗家的羞辱。
多罗家咽不下这口气,提出退掉亲事。
皇帝自知理亏,不好苛责人家,拉着多罗将军左哄右哄,最后,更是向多罗家保证,胤王只娶多罗紫玉一妃,绝无侧妃,才堪堪平息了多罗家的怒火。
皇帝受了一肚子气,连夜让人将乔岳山宣入皇宫。
乔岳山还以为皇帝又要升他的职,高兴着呢,哪知一进门,就被皇帝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你教的好女儿!居然给朕的儿子下药!现在,整个皇室的脸都被你们乔家丢尽了!”
乔岳山懵圈得不行,他女儿不是在山上拜师学艺吗?怎么就给胤王下药了?
皇帝大怒:“这太医院你暂时不用来了!回家给朕面壁思过!”
这可怎么成?提点大人正在办理退休,不出意外,是他继任,可他回家面壁思过,万一错过了晋升,官位就没了啊!
乔岳山跪下:“皇上!皇上息怒!”
息怒你个毛!
朕很窝火!
后果很严重!
福公公将乔岳山拽了出去:“杂家许久年没见皇上发火了,乔院使还是别去触皇上的霉头。”
乔岳山问道:“公公可否告知在下到底出了什么事?”
福公公将二王子撞破胤王与乔玉溪私相授受的事情说了:“王爷说自己是被人下了药。”
乔岳山急道:“那不一定是我女儿啊!万一是别人……”
福公公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当时的别人只有丞相,是丞相提出探视的,大人是在怀疑丞相吗?”
乔岳山垂下眸子:“……不敢。”
回府的路上,乔岳山仔细捉摸着胤王与女儿的状况,心中大致有了猜想,进府后,他没回正院,而是先去了库房,见那一对挤满灰尘的瓶子不见了,气得脸色一青,冲进了徐氏房中。
徐氏正在给儿子女儿选布料,入秋了,想给孩子们做几身衣裳,看见乔岳山进来,她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丹橘与林妈妈行了一礼:“老爷。”
乔岳山沉声道:“你们出去。”
二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应下:“是。”
偌大的屋子,只剩乔岳山与徐氏,乔岳山抓住她的衣襟,怒不可遏地说道:“你又做了什么蠢事?”
乔岳山平时待徐氏不咸不淡,可从不动手,几乎是衣襟被揪住的一瞬,徐氏就怔住了:“你干什么?”
乔岳山冷声道:“这话应该我来问你,你干了什么?我的药去哪儿了?”
“你、你什么药?”徐氏反问。
乔岳山揪着她衣襟将她从椅子上提了起来:“库房里的药!我记得我叮嘱过你,库房什么都可以动,唯独药材不能!”
徐氏眼神闪烁道:“我没动啊!谁知道你的药材去哪儿了?库房那么多老鼠,许是被老鼠打破了!库房定期有人清扫,把碎瓶子给扫走了也不一定!”
乔岳山:“我可没说是瓶子。”
徐氏白了脸。
嘎吱——
门被推开了。
乔仲卿坐在轮椅上,被人推了进来,他看向乔岳山道:“父亲,你别怪娘,是我的主意,我想救妹妹,让人拿了离欢蛊,被发现了吗?”
乔岳山咬牙道:“被发现倒还罢了,起码有挽回的余地,可你知不知道你妹妹和胤王中了蛊,被二王子撞破了!两国和谈险些破灭!皇上将责任怪罪到了你妹妹头上,认为是她为了逃脱和亲的命运想出的一招破釜沉舟之计,皇上龙颜大怒,让我在家面壁思过!”
“面壁思过?真的假的?”别墅中,乔薇兴奋地眨巴着眼睛,问向姬冥修。
姬冥修笑:“自然是真的,本少主大老远奔波到这深山老林里,就是为了哄你?”
乔薇开心地笑了,这个局面,太大快人心了,那个靠贩卖小姨子上位的混蛋,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报应,还有徐氏,她一心想“撮合”乔玉溪与冥修,现在好了,死都撮合不了了,至于那靠着她爹娘的药方上位的二叔,也总算跌落神坛了:“对了,蛊虫的效力会持续多久?乔玉溪去了匈奴,还会念叨胤王吗?”
姬冥修轻声道:“这是一种低级蛊虫,生命力不强,寻到宿主后,最多三日便死了。”
乔薇挑了挑眉:“才三天啊,要是能活久一点,我还想把雄蛊弄出来,下到二王子的身上呢!”
姬冥修轻轻一笑,弹了弹她脑门儿:“你这脑袋瓜子!”
“我是想成人之美!”死不承认自己是想看乔玉溪倒霉,她善良的白莲花人设,不能崩!
选择性失忆,过滤掉了打架、斗殴、赌博、下药等等等等。
姬冥修好笑地看着她:“嗯,乔帮主最慈悲为怀了。”
乔薇挺直了小身板儿,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那是!我这人,最温柔大度,最善良,最不记仇!最以德报怨!”
姬冥修险些笑场:“那么,最温柔大度、最善良、最不记仇、最以德报怨的乔帮主,想不想拿回乔家的家产?”
想。
乔薇抿住了唇瓣。
起先她对乔家的家产并没多少想法,但架不住乔家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害她,她就是想把自己撇清都撇不行,她即使什么都不做,那群人也还是不放过她,与其如此,不如连本带利地讨要回来,看那群人还拿什么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想到什么,她又叹了口气:“可是我被逐出家门了,已经不算乔家人,师出无名,我就算告上衙门,衙门也不会受理。”
姬冥修不可置否:“你上门,胜算确实不大,但如果你父亲上门,就是另一番局面了。”
“你以为我没这么想过吗?但我父亲伤到了头部,不知几时才能醒……”乔薇说话间,眸光一扫,被门口的男人吓了一跳!
这形容削瘦的男子不是乔峥,又是谁?
乔峥含笑地走到乔薇身前。
乔薇怔怔地看着他,眼底水光闪动,抬手,去摸他的脸。
姬冥修一把将她拎起来,拽回了自己怀里。
乔薇炸毛,小鸡似的扑腾:“放我下来!”
这场面太滑稽,乔峥被逗笑了,拱手,对着姬冥修行了一礼:“少主。”
这声音……不对劲!
乔薇扭头,古怪地看向姬冥修。
姬冥修却看向了对面的“乔峥”。
“乔峥”笑了笑,说道:“易千音,见过夫人。”
“易、千、音?”乔薇杏眼圆瞪。
易千音笑道:“少主手下有七个跑腿儿的,夫人想必已经见过十七与燕飞绝了,我也是其中一个,我擅长易容与口技。”
说着,学着乔薇的口吻:“你以为我没这么想过吗?但我父亲伤到了头部,不知几时才能醒……放我下来!”
将乔薇的声音与语调模仿得丝毫不差。
乔薇惊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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