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殿下。”黎语颜差点结巴,“你对我做了什么?”
由于动作,额头贴着的布块掉了下来。
夜翊珩低头看向她的手:“你不该反过来问么?”
黎语颜迅速收回贴着他肌肤的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额头,自己定是烧糊涂了,主次都没分清。
自己这手好似摸过他,不自然地捏了捏,缓了半晌,终于问:“臣女是不是对殿下做了什么?”
嗓音似受惊的黄鹂,眼眸似惊慌的小鹿。
夜翊珩微微蹙眉,怎么看,都好似是他欺负她。
白被她占便宜了。
可,见她神色不宁,他唇角勾起玩味的笑容,抱着她身子的手动了动:“你说呢?”
黎语颜这才再度反应过来,自己在他怀里。
猛地从他怀里起身,脚踝的钝痛传来,她整个人往边上栽去。
夜翊珩眼疾手快地将人捞住。
黎语颜低头看了看受伤的脚踝,上头已包扎,想来他的里衣是因为要给她包扎与额头降温所撕。
“多谢!”
她谢得诚恳。
他适时地放开她,适才一直抱着她,用自己寒凉的身体给她降温,这会终于能将外袍系好了。
见他不作声,黎语颜抿了抿唇:“我欠你一件里衣。”
闻言,夜翊珩深邃如海的凤眸落向她:“孤救你,只得一件里衣?”
“那不然呢?”黎语颜将手上攥着的草药放入荷包,抬眸看他,“殿下还想要什么?”
四目相对……
眼前的少女,因发热唇瓣愈发殷红,泛着诱人的光泽,似勾人采撷,撩人心弦。
他上前两步,缓缓低头。
望着眼前越来越近的俊颜,黎语颜惊得瞪大了眼。
他是想吻她么?
还是想啃她脖子?
黎语颜心神一凛,抬手就往他面上招呼过去。
夜翊珩大掌禁锢住她的细腕。
“想打孤?”
“太子殿下不是想当登徒子么?”
闻言,夜翊珩眉心一拧,方才是自己差点失了分寸,遂放开她的手。
忽然,一条蛇吐着红信子,扭动着身体过来。
它高高竖着头,猛地发动攻击。
眼看着就要咬到黎语颜脖子时,夜翊珩拥住她的身子一旋,抬手一挡。
却不想,蛇腾空跃起,直接咬住了他的脖子。
夜翊珩一把捉住蛇的头颈部,以内力将其骨头震碎。
阴鸷疯批的他竟然从蛇口救下了她,而他却被蛇所咬。
黎语颜看了眼地上软绵绵的蛇尸体,沉声:“殿下勿动,此蛇有毒。”
夜翊珩这才觉颈上已有麻意。
黎语颜让他就地坐下,仔细查看后,道:“幸好没咬到要害。”
倘若被咬到动脉,毒素迅速扩散,后果不堪设想。
夜翊珩僵着脖子不敢动,只问:“如何处理?”
“殿下有匕首么?”
“有。”
他从靴筒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递给她。
黎语颜接过,打开:“殿下,得罪了!”
话音刚落,也不管他同不同意,直接将他脖颈上两个米粒大的伤口挑破,使劲挤血。
可这么挤,不是办法。
想到自己口腔没有破损,而他又是因为救她才如此,情急之下,黎语颜张嘴吸了上去。
唇瓣如此娇柔……
夜翊珩搁在身旁的手,颤了颤。
自己先前啃她脖子,如今倒好,他的脖子被蛇啃了。
而她竟如此帮他!
“黎语颜,留孤身旁吧!”
从没哪一刻,他如此急迫且诚心地想与她在一起!
闻声,黎语颜嘴上动作一顿,侧头将口中吸出来的血吐出,一言不发地又将唇贴了上去。
如此反复三次后,她一瘸一拐地走到洞口,以雨水漱口。
夜翊珩觉脖颈麻意消散,也走到洞口:“你不答,是应了?”
黎语颜抹去唇上雨水:“适才殿下救臣女,臣女还殿下救命之恩,如此两清,不必牵扯其他。”
夜翊珩沉吟,道:“蛇口救下你,你帮孤祛毒,是为两清。断崖处,孤救你,又如何算?”
黎语颜皱起眉头:“你的里衣我赔你一件就是了,再则,你不将我弄到这里,我自己也会醒来。”
断崖上,她本就没爬多高,那么摔下,问题不大。
夜翊珩揉了揉额角,他的本意不是想算清。
他与她之间,还能算得清么?
他只想她留在自己身旁罢了。
鬼使神差地,他薄唇轻启:“孤被你摸了,你不负责么?”
黎语颜瞠目结舌。
昨日知道他厚颜无耻,今日算是再次领教。
“我高热难受,殿下身上凉快。”黎语颜咬唇颤声,“动手绝非我本意,殿下若觉吃亏,大不了……”
见她欲言又止,夜翊珩面上的冷峻线条柔和不少。
“大不了什么?”
嗓音含了一丝若有似无的戏谑。
黎语颜低下头,她不就是摸了他的腰么,他若是说要摸回来,这可如何是好?
如此一想,她又气又恼,粉腮泛红。
由于气恼,胸口起伏剧烈。
见状,夜翊珩慌乱地撇开眼。
“大不了殿下把我的手剁了吧。”
她将先前搁在他腰间的手伸了过去。
夜翊珩摇了摇头,尚未说什么……
便听得她又道:“殿下摇头,那就说明不会剁臣女的手。既如此,臣女多谢殿下开恩!”
闻言,夜翊珩弯唇一笑。
她倒是会编排。
这时,外头传来不少呼唤声。
“郡主,郡主!”
“颜儿,颜儿!”
黎语颜站到洞口外挥手:“我在这!”
不多时,黎煜烨带人找到黎语颜。
看她小脸泛红,黎煜烨犀利的目光移向夜翊珩。
“殿下对颜儿做了什么?”
“大哥,是殿下救了我。”黎语颜实话实说,“为了救我,殿下还被毒蛇咬了。”
黎煜烨淡淡“嗯”了一声,仍不放心地问:“你的脸怎的这般红?”
“淋了雨,我有些发烧。”黎语颜闭了闭眼,整个人软软地往地上倒去。
夜翊珩、黎煜烨与季清羽几乎同时去扶。
黎煜烨撇开两人,将黎语颜打横抱起。
这才发觉妹妹身上很烫,发烧得厉害。
夜翊珩看着这一幕,心里颇不是滋味,可人家是亲兄妹。
此刻旁的男子,包括他,皆不能名正言顺地对她做些什么。
忽然想到一点,他道:“黎世子,孤身上有寒疾,可以给她降温。”
季清羽不甘落后,亦道:“我身上也有。”
黎煜烨:“……”
两个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