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受折磨的是他自己。
晚上她原形毕露,各种睡姿展现得淋漓尽致。
前一瞬,手啪地甩到他脸上,他刚把她的手放回去,她的脚又使劲踹来。
一只脚不够,两只脚一起,脚趾头还拼命钻着他的肉。
他好不容易将她两条腿轻踹回去,下一瞬,她整个身子拱过来,缩到他怀里……
这个小女人这才安静下来。
夜翊珩浑身僵掉。
抱过她多次,就没在床上被她主动躺着抱过。
她虽说睡着,不是清醒状态下的主动,那亦算主动。
她的额头抵在他胸膛之上,好似轻易能将他的里衣烫个窟窿,直抵他的心。
这么一来,他浑身僵硬得难以入睡,辗转后直到凌晨才睡着。
黎语颜醒来发现自己在某人怀里,她缓缓地挪动身子,希望能在他发觉之前,离开他的怀抱。
这么一挪,她惊愕地发现某人的手竟在她的腰上。
腰上!
她轻轻拉起他的手,可某人的手臂像是察觉了什么,猛地收紧,将她整个人往他身上贴去。
不知道自己这般在他怀里,是她自己过去的,还是被他拉过去的?
从他以往冰冷的身体到此刻与她差不多暖的程度来看,他在她身上取暖取了特别长时间。
黎语颜怔愣一瞬,想着等他放松下来,再去挪他的手臂。
不承想,等着等着,她又睡着了。
夜翊珩睁开眼,看怀里又睡着的她,唇角微微漾起一抹弧度。
随后将自己的手臂收回,并将她搁在他肩头的脑袋缓缓放到枕头上,这才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待语颜醒来发现房中只剩下了自己,不知为何松了口气,大抵是她没有勇气面对自己在他怀里睡着这一情况。
但此刻她一半身子就在他的床上,想来他醒的时候,定是清楚她与他挨得很近。
既然他醒来时没将她弄醒,等会他若说起她睡着时的状态,她若应付不过去,直接装傻吧。
等她洗漱好,夜翊珩返回房内。
“问了老刘,此船的航行目的在姚州。目前虽说是往北,但与咱们的目的地并非直线距离。”
黎语颜问:“偏了一些,对么?”
夜翊珩颔首:“往西偏了些。”
“那咱们下一站就下船吧。”
“下一站好似就在他们船主的老家,船丁们皆来自同一个地方,所以年前这船到了姚州,算是要歇业了。”
“问题不大,他们歇业,咱们继续赶路便是。”黎语颜开始整理包袱,“那此船大概何时到姚州?”
“依照目前的速度,明日天色暗下前,大抵能到。”
听到此话,黎语颜收拾包袱的动作便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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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
夜高钧在宫里住了挺长时间,好些大臣开始默认他将会是下一任储君,是以有些事情专门找他商议。
“殿下,上回您要求全天晟通缉废太子。目前通缉令从京城发往周边,已经发了大半个天晟。州与州之间的关卡全都设好,却是不见废太子的踪影。请问这般情况下,还要将通缉令发下去么?”
夜高钧蹙眉:“为何不发?”
该大臣压低声音:“臣以为废太子已废,等同庶人,更何况与殿下是兄弟,他日殿下当了储君,天下人会认为殿下仁厚,关爱兄弟……”
他的话尚未说完,被夜高钧抬手打断:“你的意思是让本王博个好名声?”
好名声需要,但是夜翊珩的命,他更需要!
大臣颔首:“正是如此!”
夜高钧拍了桌子:“传令下去,通缉令继续发往各州县,周边州县的村落亦不能落下!”
夜翊珩狡猾,他分明有极其厉害的身手,却隐藏这么多年。如今他若是想要隐匿,指不定会在京城周围,静待时机,伺机而为。
那大臣领命,正要离开,夜高钧喊住他:“慢着!”
“殿下,还有何吩咐?”
“除了镇北王府管辖之地外,其余各地加强通缉。”
大臣疑惑:“殿下的意思,通缉令不用发到镇北王府的管辖之地?”
夜高钧淡声颔首:“嗯。”
随后挥了挥手,让人退下。
镇北王府目前是什么态度,他不清楚。
虽说可以将通缉令发过去,借此看镇北王府态度,但他与镇北王府素来无甚交集,如此还是不冒这个险为好。
更重要的是,他清楚镇北王府历代镇北王都是效忠朝廷,效忠正统的。
只要夜翊珩早点死,他名正言顺地被立为太子,届时,镇北王府不得不支持他。
此刻的梁王府。
幕僚对夜震宇道:“王爷,目前朝廷好些大臣开始往夜高钧这边倾斜,局势于我们不利啊!”
夜震宇拿鱼食喂鱼塘里的锦鲤,淡淡地反问:“你说本王还能如何,父皇在他的手上,他手上又有几万私兵,难不成你叫本王将樊启父子喊回来?”
他目前手中无兵,他的站队唯一的兵权拥有者便是樊启父子。
而樊启父子如今在抵御匈奴,此等情况下,他得安静蛰伏。
幕僚忧心道:“那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啊。”
夜震宇逗着水里的鱼儿:“目前的形势如此,咱们能明哲保身,届时才可进退自如。”
如今他若是将樊启父子贸然喊回京,朝中大臣会怎么想他?
幕僚拱手:“殿下圣明!”
旋即凑近夜震宇,轻声道:“那咱们静等樊启父子凯旋,届时好名正言顺地清君侧,到时候皇上定会感念殿下的一片心。”
除去三皇子,那么他辅佐的皇子便是天晟的最年长的皇子,届时一切都将名正言顺。
夜震宇提醒他:“学着老五一些,他最近足不出户,装傻充愣,就是为了在夜高钧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混蛋的眼皮子底下,安然度过这段黎明前最暗黑的时光。”
如今若谁胆敢对着夜高钧反着来,一个莫须有的罪责便按上了。
幕僚自然懂得这点,连连点头:“王爷教训得是!”
说到黎明前的黑暗,眼尾扫见一个脸遮着面纱的女人,倒叫夜震宇想起了一个人。
黎曼婷婀娜着身子行到夜震宇身侧,福了福身:“今儿这些鱼,有王爷亲自喂食,是它们的福气。”
夜震宇拧了眉心:“你怎么学那人戴起面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