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矜冷的脸,凉薄的唇,却说着让人脸红心跳的话。
他所谓的欺负,即便她不知他究竟说的是什么,但她大抵知道比方才的啃吻更过分。
黎语颜偏过头:“我不想。”
见她的美眸里有他看不透的光影流转,夜翊珩微挑的凤眸眯了眯:“真不想?”
她脱口而出:“难不成你想咬我?”
扯开衣领子,狠狠咬?
闻言,夜翊珩低沉轻笑:“真当我是狼了?”
黎语颜哼声反驳:“银灰都跟你姓了,你还不是狼?”
他摇首,正欲说什么,门外楼梯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很快阁楼门被敲响。
“郡主,有人擅闯麟卿阁。”妙竹急道。
黎语颜沉声:“可知是谁?”
夜翊珩亦敛去了面上笑意,并竖耳听外头的妙竹回答。
趁某人的注意力移开,黎语颜便从被他围拢的三角区域里挪出脚步。
“来人颇为嚣张,被我们的人拦下后,这才取了拜帖出来。”
妙竹垂首说着,丝毫不敢抬头。
阁楼的门虚掩着,门缝不大,但恰好能看到里头角落的情形。
方才她踩楼梯上来时,行得急,匆匆瞥了一眼。
仅这一眼,她便看到自家郡主被太子殿下逼在角落,两人靠得极近,虽然没有什么亲密举动,但仅仅那般面对面站着的模样,让她不敢再抬头。
黎语颜疾步过去开了门:“拜帖呢?”
妙竹双手呈上:“来人说愿意出高价诊金。”
黎语颜展开拜帖扫了一眼,吩咐妙竹:“不要让来人上山,以什么借口不用我再说了吧?”
妙竹恭敬颔首:“婢子明白,婢子这就吩咐阁众。”
黎语颜挥了挥手:“嗯,下去吧。”
妙竹应声而退。
夜翊珩缓步走到黎语颜身旁:“来人是谁?”
“应当是贤王的人。”
“哦?”
“都在拜帖上自报家门了。”黎语颜将拜帖递到他眼皮子底下,“殿下过目。”
夜翊珩接过拜帖看了,帖上所书口气不小。
【吾先前被恶人所伤,欲来贵阁请神医出诊。吾乃龙子,断不会短少神医的诊金,若神医允本王亲临贵阁,本王将于三月下旬前往麟卿阁,具体时日以阁下方便为准。】
他将拜帖合上:“是夜振贤。”
黎语颜提起裙摆跨过门槛往楼下走:“此人已经派出好几拨人了。”
夜翊珩缓缓跟在她的后头,将拜帖对半扯开,心头冷笑,夜振贤想得真美,让神医诊治。
听到纸张扯开的声响,黎语颜转回头:“还有几封信帖也是来自京城,殿下要不要也过过目?”
“好。”
两人来到书房。
黎语颜从一抽屉取出几封信,几张拜帖。
她将其中一封信展开给夜翊珩看:“这封大抵出自皇上,看上头的笔迹应该是旁人代笔。”
夜翊珩接过看了,旋即蹙眉,信上写明,若神医能造出长生丸,允他官位,并奉上金银珠宝与绝色美女。
“官位,美女?”他摇头。
“手段罢了,皇上也以为神医是位白胡子老者。”说着,黎语颜又拿出一封信,“这个我判断也是来自你们天家,殿下觉得是谁?”
“求子嗣,想让他的女人们怀上男胎。”夜翊珩看了信,喃喃地问,“会是谁?”
“信笺是天家专属,可见写信之人刻意想让我知道他的权势,殿下想不到是谁么?”
皇帝那封信虽然用了普通信纸,但上头的用词,且话里话外地显示对方有至高无上的权利。
贤王的拜帖用的是红纸,红纸虽普通,但贤王在拜帖里直接表明了皇子身份。
唯独这封信,写信之人颇有心机。
夜翊珩蹙眉思忖,老大老二老三不用再提。
老四的侧妃已休,据说他府中的其他女人早都遣散。
至于老五,他有儿有女,且是个惧怕王妃的。
想到先前夜震宇因黎曼婷有了身孕,这才求了侧妃之位。老头以为又能抱孙,对老四颇为关照,并将重要政务交于他。
思及此,夜翊珩猜测:“老四?”
黎语颜摇头:“是老七。”
“夜峥墨?”夜翊珩俊眉紧蹙。
黎语颜颔首:“皇上的孙子孙女唯有老五端王的一双儿女,旁的皆是外孙外孙女了。”
夜翊珩冷笑:“夜峥墨即将弱冠,但老头尚未提及替他选妃之事,倒是贤妃为此张罗了好几场选妃宴。”
他还以为他们母子要细细选择后,才会让老头赐婚。
没想到夜峥墨直接将目光跳到了子嗣上。
黎语颜将信纸缓缓叠起:“可见夜峥墨心机颇深,信上他说了女人们,可见不止一个女人。他若是在子嗣方面胜于旁的皇子,那他离储君之位也会近一些。”
“呵,即便他生再多的子嗣,也不能夺了孤的储君之位。”
“殿下,夜峥墨怕是想走舆论这条路,让大臣与百姓们认为他有兴盛天家子嗣的能力。”
黎语颜说得极轻,但言外之意已经含在里头了。
相对不能人道的太子殿下,与有众多子嗣的七皇子,天下人会怎么判断?
这时,夜翊珩笑了:“颜颜的担心是多余的。”
他的话叫她一怔。
某人不能人道,那便是不会有自己的子嗣。转念一想,他都能赐银灰国姓,他日,此人想从宗室领养多少个孩子都不成问题。
念及此,黎语颜略略颔首:“殿下说得也是,起码目前来讲,夜峥墨一个儿子都不曾生出来。”
夜翊珩摇了摇头,此女听不出他的深意。
此刻也不便解释。
罢了,就在不久的将来用实际行动让她明白吧。
黎语颜一面整理书案,一面道:“这些信与拜帖,涉及天家的就如此之多,加上九公主与殿下你也多次派人上麟卿阁来,你说我敢道出身份么?”
“这个孤已明白。”他伸手过去,捉住她的手,“陪孤在阁内走走。”
他想好好瞧瞧她的地盘。
“明白就好。”黎语颜仰头看着他,“此地是我麟卿阁,我想殿下明白,千万不要对我动手动脚。”
闻言,他唇畔勾起:“会有损你阁主的威望?”
“你知道,还问?”她甩开他的手,“我要去采药了,殿下请自便!”
“还要采什么药?”夜翊珩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