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时间一点一滴的在流失,阮白的生命也在跟时间赛跑。
消毒药水的味道充斥在鼻息,让本来寒凉的空气,更多了几分不安。
忽然,手术室的门打开。
司机小张跟双胞胎兄妹,慌忙的冲到白褂医生面前,焦急的询问阮白的情况。
慕湛白更是绷紧了小小的身子,几乎屏息,等待着医生的回答。
中年医生摘掉了口罩,他严肃的说:“谁是病人的家属?现在病人情况很危急,需要立刻动手术,在这之前也需要她家属的签字!”
“医生,里面的病人是我的雇主,实在抱歉,我并没有权利替她签字。而小少爷和小小姐年龄太小,根本做不了主,先生正在赶来的路途中,能不能麻烦您先给太太动手术,等先生来了再签字?”小张非常的担忧,但他却不是阮白的直系家属,并不能擅自替她做主。
但如果现在不动手术的话,太太可能性命垂危,他只能祈求,总裁能快点赶到医院。
中年医生无奈的说:“这不是平常的手术,这次手术事关患者性命安危,我们不能替她做决定!”
慕湛白冷静的问道:“医生叔叔,我妈妈情况到底怎么样?她需要做什么手术?”
医生瞟了一眼开口的小男孩,暗赞他太过于好看的小脸,这孩子小小年纪就有着非一般的冷静,看起来甚至比站在他身旁的那个大男人更有魄力,真是让人不可思议。
但想到阮白的真实情况,医生只能实话实说:“病人需要立即进行流产手术并刮宫,孩子是保不住了。而且,最为不妙的是,病人腿部伤势很严重,肌肉骨骼无法接合,大血管损伤也没法缝合,需要立刻截肢。否则,会造成病人细菌感染,危及性命!”
他不由得眼露怜悯,出车祸的女病人非常年轻,外貌也极出色,但她却面临着截肢这样悲惨的遭遇,就连见惯了生死的他,都觉得可怜。
可没办法,社会上一年365天,因为车祸而导致截肢的人,不在少数。
晴天霹雳!
慕湛白稚嫩的俊脸一片苍白,没有丝毫血色,大而圆的眼睛里,盛满了绝望。
就连默默流泪的软软,也因为医生的话而忘记了哭泣。
司机小张更是一时之间六神无主。
慕湛白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医生的话:他们的小弟弟或者小妹妹要保不住了,妈妈面临截肢。
妈妈失去小宝宝,打击就够大了,而她还那么年轻,她能接受得了自己身体的残缺吗?
见他们犹豫不决的样子,中年医生只能催促道:“你们尽快做决定吧,拖得越久,对病人的身体越不好。”
慕软软哭了一路,她那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已经肿胀成了核桃。
她拽着医生的衣角,可怜兮兮的哭着哀求他:“医生叔叔,求你保护妈妈的小宝宝,不要给妈妈截肢。都是软软的错,要不是软软非要闹着去洗手间,妈妈也不会被车撞了……呜呜……求求叔叔救救妈妈好不好……”
愧疚到不行的小女孩,软萌的让人心疼,她哭到打嗝,看起来可怜的很,就连医生都于心不忍。
但他只能摸了摸女宝宝的脑袋,叹息的摇摇头:“小妹妹,你妈妈情况真的很严重,要是不动手术,她会死的。”
慕湛白深邃如星空的眸,闪着一抹坚定的光:“叔叔,等爸爸来了再做决定吧,我相信爸爸一定有办法保住妈妈的腿,再等一会儿,就一会儿……”
说着,小家伙再次拨打慕少凌的电话。
而一直被堵在半路中的慕少凌,听到儿子简短的叙述,他恨不得将车子砸了,更恨不得直接开车飞到医院。
他烦躁不安的扯了扯领带,对慕湛白道:“你把手机给医生,我跟他说。”
手机,立刻转到了医生的手里。
等慕湛白向他禀告了慕少凌的身份,医生的声音立即变得恭敬无比:“慕先生,长话短说,您太太现在生命垂危,需要立即截肢,并取掉肚子里的胎儿,进行刮宫手术,不然很可能会造成一尸两命的严重后果。动手术的话,需要直系亲属的签字,但两个孩子还太小……”
医生将情况一五一十的禀告了慕少凌,本以为会得到他的同意,没想到却听到那边斩钉截铁的一句:“尽最大的可能保住我们的孩子,流产手术如果必要,那就先进行,但我孩子的妈妈不能做截肢手术!”
一字一句,慕少凌说的分外清晰,可听到医生的耳朵里,却让他不敢苟同:“慕先生,您太太若不截肢的话,细菌会极速蔓延,感染扩大,加重病情,这后果……”
那边,慕少凌的态度极为强势:“我想问你,你能保证我太太一天之内性命无事吗?我要听真话!”
医生是全市顶尖的外科主任之一,他的医术自然是很好的:“慕先生,这个没问题,但是一天之后还是不能截肢,那太太的伤势可能会更严重。”
听到医生能保证她一天之内性命无忧,慕少凌松口气:“其他的你先别问,先保住我太太的性命,我十分钟后到医院,就这样!”
慕少凌了解阮白,知道她是个追求完美的女人,身体一旦出现瑕疵和残缺,就算挽救回来她的性命,她以后定会郁郁寡欢,生活的不快乐。
挂完电话,男人直接冷酷的拨了个电话:“司曜,无论你在天涯海角,马上给我滚回A市……”
马路上的车流,一直蜿蜒看不到尽头,慕少凌狠狠的砸了一下方向盘。
透过车窗,慕少凌看到十字路口,看到远处的医院大楼,
此刻,他什么都不顾了,直接弃了豪车,并联系董子俊处理遗留的车辆问题。
一路奔跑,终于到达医院。
慕少凌直奔重症病房。
阮白安静的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她原本就没血丝的小脸,此刻因为惨白,看起来更加透明,她长长的发,带着血迹,凌乱的散在枕头上。
此时的阮白,就像是即将凋零的花瓣,脆弱的绽放着自己最后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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