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令她魂牵梦绕的声音后,赫蒂当即睁开眼,看见的果然是和记忆中相吻合的那张脸,眼泪争先恐后涌出来,她张了张唇艰难地唤了他的名字,“汤姆”
可仅仅是说出这么一个词,赫蒂便无法自控地咳嗽起来,身体似乎不满她这样的激动,正在向她发出强烈抗议,喉头一甜又是一大口血吐出来,从她的嘴角一直流到枕头上,可她微微张着的嘴巴里还是鲜红一片。
这触目惊心的一幕已让围在床边的玛丽忍不住捂住了嘴巴,她赶紧拿了干净的纱布过来想给女孩的脸擦干净,可无论她怎么努力,还是有源源不断的血从女孩嘴里涌出来。
“别说话,相信我,你会没事的。”
伏地魔用最温柔的口吻一边安慰她一边挥动魔杖,他并不在意会被这个麻瓜女人目睹,此时他的视线被躺在床上苦苦挣扎的女孩占据,即使她已面目全非。
甚至已感觉呼吸困难的赫蒂努力地睁大眼睛望着正在使用魔咒的男人,浑身的剧痛使得她感觉自己就要走到生命尽头,但她还是用上最后的力气开口,“汤姆是不是再死一次就可以回去”
她说得断断续续,声音也微不可闻,就算是帮她擦血迹的玛丽也没能听得太清楚,可离得更远的伏地魔却第一时间打断了她。
“不想继续待在我的身边么,还记得么,你已接受我的求婚,现在后悔来不及了,你会好起来,伊莲,未来的每一天,我都会陪在你身边,别害怕,我已征服了死亡,那是离你最遥远的东西,你只需要去想圣诞节希望收到什么礼物,其他的交给我。”
只是这会儿赫蒂的意识已经开始涣散了,涌进耳朵的声音越来越遥远,她拼命地想抓住却徒劳无功,眼前也一点点变得模糊,她感觉到自己又哭了,明明不想哭的,能见到他高兴都来不及,可是
原本还能勉强说话的女孩再没发出一点儿声音,她紧闭双眼,看上去像是睡着了,如果忽略掉那大片的血迹的话。
这可让玛丽再忍不住哭起来,她无暇去关注这个正在使用童话书里才会出现的魔法的男人,她轻轻地摇了摇女孩,嘴里还念念有词,“上帝啊!怎么会突然恶化?伊莲恩?伊莲恩?你还好吗?”
一时之间,小小的房间内只剩玛丽一人的哭喊,即使穿透性再强,女孩仍旧一动不动,毫无苏醒的征兆。
治愈性魔法被伏地魔一次又一次地使用,耳边聒噪的吵闹令他本就不快的心绪更加烦躁,他迅速布下抗扰咒将噪音隔绝,可看着女孩奄奄一息的模样,这根本没奏效。
直到房间门被敲响,脸色惨白的斯托克带着一名白大褂的年轻女性进来,他一眼便看见了躺在床上的女孩,但还是立刻单膝跪地恭敬道,“大人,属下已将医疗师带来。”
而最前方的男人仅仅一个眼神,斯托克便心下明了,当即起身强行带走边上多余的麻瓜女人。
响起关门声后,伏地魔才转身瞥向那个女人,“我已使用魔法暂时稳定了她的情况,后续就请你来熬制相应药剂继续治疗。作为法国最好的医疗师,柏格曼女士,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当然,会有一笔丰厚的酬劳。”
“救治病人是我的职责,多余的话不用说了,我需要你的帮忙。”
柏格曼没有丝毫犹豫地上前,将带来的各项工具拿出来对女孩进行检查,她的每个动作都相当干练,看上去就是个老手,可表情却愈来愈严峻。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继续,在柏格曼的指示下,伏地魔成了辅助的角色,譬如帮女孩换下衣服,协助注射药剂,维持她的体温等等。
一些能看到的伤势都重新进行了消毒与魔法处理,骨折的手与后背利用魔法只需要一段时间就能恢复,糟糕的是她强行使用幻影移形所受到的伤害,这本就是非常危险的魔法,稍有不慎就会产生各种问题。
严重的就像分体,而她从外看当然是没有的,可内部就不一定了,她本就已有内出血的症状,应该是外力造成,可在使用幻影移形后,这种情况就被加重了,疼痛与恶心只是最简单的,如果放任不管可是会有生命危险。
目前女孩的状况的确不容乐观,但有魔法与各项药剂的辅助还不算太晚。在经过连续几个小时的观察与处理后才总算趋于稳定,
“好了,病人已没有生命危险,她需要得到良好的休息以及药剂的支持。但她的脸,我无能为力,皮下组织被不同程度破坏,以人体的恢复机制来看,很难再变回原来的样子,目前也没有可以完全治疗的方法,我很抱歉。”
柏格曼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解释,她的目光落在眼前女孩单薄的身体上,事实上刚才一度出现休克的情况,但这个男人使用的魔法却几次将女孩救回来。
作为医疗师,她当然很好奇,但看对方不好惹的样子,尤其是回想到自己是如何被“友好”地请来的,她没能问出口,说完便准备离开。
但在开门之前,她又停下补充了一句“有一点很重要,她现在承受不起任何魔法出行方式,包括飞路网、门钥匙和随从显形,我建议你选择更温和的。”
对此,伏地魔只是挑眉,“谢谢你的提醒,奥林会送你回去,但同样身为病人,医疗师也该有所行动不是么。”
“这点我当然明白,他的情况可没好到哪去,温特先生,但我可不认为我能看得住这样一个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人。”柏格曼顿时翻了个白眼,她只要一想到门外那个软硬不吃的人就感到头疼。
难得的,伏地魔英俊的脸庞终于多了丝不易察觉的笑,“不必担心,你只需向他说明,这是我的命令。”
然而,柏格曼还是半信半疑,“好吧,我会这么转告他,那么再会吧,温特先生,希望这个家伙在我们那里能待满一周。”
随着关门声再次响起,房间里终于彻底安静,伏地魔随手挥动魔杖,杂乱的摆设便开始自动回归原位,而他的视线再次来到女孩身上。
望着她被毁的面容,他似乎毫不在意,低头便在她的额前印上一吻,他的眼神趋于温柔,半晌过去才轻轻吐出一句,“别怕,我在。”
在福吉等人的大力调查下,一直认为造成迪士尼袭击事件的那群黑巫师就是“圣徒”组织,他们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挑衅,同样也说明他们有多么危险。
可真正了解真相的布鲁克只能附和的同时冷笑,自从搭档去寻找那个失踪的女孩后,计划的后续都全权交由他负责,将这些人的注意力引向第十区巴黎最大的东站,造成组织已撤退的假象。
当然,因为这样的突发状况,伏地魔临时请了假,魔法部又派遣了一名傲罗前来支援,与法国这边进行配合,因此这次巴黎之旅也在东站结束,后续还得回英国,与斯克林杰主任会面再说。
在队伍离开前,布鲁克特地去看了已被转移到巴黎的赫蒂,他不敢想象这个可爱的小姑娘居然被害到这种地步,整张脸几乎毁了,再听完搭档的叙述,他更是气得差点就摔门去揭穿真相,好在被及时拦住。
“梅林的脏胡子!他们居然对一个女孩下得去手?该死的!我一定要把这些混蛋送上威森加摩的庭审!他们就该被判阿兹卡班的终身□□!”
不过伏地魔及时打断了气急败坏的布鲁克,他瞥了眼自家睡得正熟的小姑娘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不悦道,“出去再说。”
被这么一提醒,布鲁克也冷静了一点,连忙点头,而后两人便一前一后出了这间寝室。
等门被轻轻关上,解除了危机的布鲁克立刻往沙发上一坐接着愤怒咆哮,“oh!你知道我在来之前发现了什么吗?贝芙莉福吉!部长的独生女!威望高涨的接班人!呵,这个女人的手上居然戴着你给温特小姐求婚的戒指!这个蠢货还以为没人认得出来!她是想做你的未婚妻想疯了吗!?”
可无论布鲁克如何恼怒,对比另一边,坐在他对面的男人只是慢条斯理地喝了口热气腾腾的红茶,再不紧不慢地开口,“她这么做显然已撇清关系了不是么,并且目前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那枚戒指是她抢走,以及说够了就开始你的汇报。”
然而布鲁克还是愤愤不平,看着对方气定神闲的样子,他忍不住发出质问,“温特小姐成了那副样子,你怎么还这么冷静?oh!该死的,我已经被气得够呛了!如果我的未婚妻遭到这种待遇,我一定手刃伤害她的每个畜生!”
只是即便布鲁克怎样表达自己的愤怒,这个男人依旧无动于衷,低头不知在思索什么,任凭他如何用尖利的言语去刺激,都看不到对方的一点儿怒容。
直到这个男人抬眸,接触到目光的那一刻,布鲁克不由噤了声,那种阴鸷狠戾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将死之人,这短短的几秒钟里,强大的压迫感致使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他的下意识反应居然是逃跑。
终于,这诡异的气氛被打破,来自这个将上位者姿态展露无疑的男人,“开始你的正题。”
而此时的寝室内,昏迷了两天整的赫蒂终于醒了过来,身上是干净整洁的衣服,身体的疼痛都消失了,手也能活动了,而眼前的这个房间的布局摆设并不是玛丽家里,对玛丽!她想起最后黑魔王来救她了!
激动不已的赫蒂立刻下床快步到门边,正准备推门出去找他,却在接近时听到了隐约的咆哮声,她分辨出来是布鲁克的,而后便偷偷打开了一点缝隙,倚在墙边沉默听着外头的谈话。
在布鲁克质问他时,她没能等到任何正面回答,只有后来的那些她听不太明白的计划与安排。从头到尾没有再提她一句。
没由来的委屈顿时吞没了赫蒂,她轻轻将门关上失魂落魄地往床边走,却在最右边的等身镜里看到了一个脸部大面积泛红,被一块块像疤痕一样的东西占据的女孩。
她改变了方向径直来到镜子前,颤抖着抚摸上自己的脸,眼泪顿时氤氲满眼眶不住地往下淌,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