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魔法变形,对于一名普通巫师而言可能一辈子也不会接触到,光听名字就能想象有多难以实施以及无法忽略的危险程度,这显然不是一般的黑巫师能做到的。
而赫蒂对这个的了解也只停留在表面,毕竟当时在看原著时都是一笔带过,但只要看到书里对某位黑魔王周游世界以伏地魔的身份回来后的外貌描写:
他的面孔已经变得像被烧过一样,五官模糊,像蜡一样,古怪地扭曲着,而皮肤则像肩头的雪花一样白。他的眼白似乎永久地充着血。
也就能想象过程有多么的恐怖了。
再偷摸瞥了一眼正在准备的某位黑魔王那张英俊过头的脸,赫蒂不自觉的进行了对比,最后不由小小地感叹了一句,“明明长得这么好看干嘛要毁了”
结果下一秒,某位黑魔王便突然转身来到她面前笑着将她捞进怀里,“当然是为了与我的麻瓜父亲撇清关系,亲爱的你得知道,你所看见的这张脸与我的父亲几乎一样。”
赫蒂还以为自己足够小声了,没想到还是被这个男人给听见了,干脆凑上去亲了亲他再摆出副将信将疑的表情来,“真的吗?可是这很不合理诶就算爸爸携带的显性基因更多,里德尔家的基因已经强大到这种地步了吗?”
某位黑魔王只是挑眉,带着一种唏嘘的口吻回道,“即使我不想承认,亲爱的,但对于这方面的了解,我或许还不及你,黑魔王的确停滞了太久,还有许多需要学习的,否则总有一天会被我的小宝贝问倒了。”
能听到这个男人这样的自嘲可是相当罕见的了,如果放以前,他估计只会出言讽刺贬低麻瓜世界的那一套,哪里会像现在这么认真地听她说?
所以,为了不打击某位黑魔王,赫蒂连忙笑嘻嘻地接上打圆场,“哎呀,这不一样嘛我们受到的教育又不同,汤姆在黑魔法上的造诣可是比一代魔王还要厉害,这不就说明了只要是金子哪里都会发光嘛!
而且霍格沃兹又没有开设生物课什么的,一天到晚就是魔法、魔药、天文,文化课都没有!我觉得很有必要把这个加入必修课,与时俱进!巫师总不能都是文盲吧,汤姆你说呢?”
她说得全过程,伏地魔都含情脉脉地望着她,等她说完了才温笑着附和,“不错的提议,亲爱的只可惜魔法部并不会这么做,那群老顽固可不会引用麻瓜的那一套。至少目前还行不通。”
虽然被泼了冷水,但赫蒂一点儿也没有气馁,她扬起灿烂的笑容搂好他的脖颈道,“那等汤姆成为部长后,发动一下教育改革好不好?
巫师不能故步自封,与麻瓜打交道是早晚的事,与其在大势所趋的影响下巫师们不得不这么做,还不如早做准备,只要隐藏好自己的身份,麻瓜世界也没什么不好,就是得加强管控才行。”
“放心,亲爱的,会有实现的那天。”
这个男人很是认真地答应了下来,仿佛她的话就是圣经,从他黑曜石般的眼眸里渗出的情意将这个承诺包装成了有关爱情,就像是为了她,他才会那么去做,一切都因为她。
只是没给她应答的时间,他的话锋一转便敲到了今日的正题,“伊莲准备好了么。”
说实话,虽然赫蒂这两天一直都因为这件事在和自家男人周璇,可当真正要实施的这一刻,她突然有点儿害怕了。
废话,能不怕吗?她又不是黑魔王那样的狠人,也不知道过程会有多痛苦,会不会比钻心咒还疼一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瑟缩了。
见她迟迟不说话,伏地魔心下了然,便抱着她到一旁坐下再耐心地进行安抚,“害怕便等一等如何,如果伊莲后悔了,这场黑魔法变形随时可以终止亲爱的,黑魔王从未觉得你这张脸难看过,他很乐意接受任何模样的你,只要你完好无损。”
虽然他这么说,可赫蒂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恢复容貌,她怯怯地瞄了一眼几英尺外的那口正咕噜作响冒着白烟的坩埚,犹豫了半天弱弱道,“汤姆可不可以讲一讲第一次黑魔法变形是什么感觉。”
他没有立刻回答,似是在回忆,两人之间陷入了一种对于她而言有些难以忍耐的沉默,她的不安与紧张顿时被放大,便干脆闭上眼睛埋在他怀里寻求温暖。
这一室的沉寂被打破已是几分钟后的事了,他的嗓音如同和煦的春风轻柔地拂过她的心,可内容却令她的心一沉再沉。
“许多年以前,我在周游世界第二年的冬天选择了这种极端的方式,目的为了清除与我的麻瓜父亲的所有关联。我躲在偏僻的山洞中,熬制了魔药喝下后开始对自己使用黑魔法用以引导。
过程并不顺利,魔药进入身体中有火那么烫,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的变化,起初我难以适应,胃里像是被灼烧,而随着我使用魔法,魔药跑遍了我的全身,我感觉自己置身火海。
那次很危险,巨大的疼痛压过了我的理智,我必须保持清醒,否则我很有可能被没有引导的魔药折磨致死,但我是幸运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中。那种痛苦与杀戮咒的反弹差不了多少,但至少没有屈辱。”
只是听他的描述,赫蒂便已是心疼的要命,尤其他的口吻还这样的轻描淡写,她当即抱紧了这个男人,轻轻地唤他的名字,“汤姆”
“我在,别怕。”他几乎是立刻回应,生怕晚一秒会惹她哭似的,再温柔地一遍遍抚摸她的长发,又像哄小孩般不知从哪儿变出了块糖果来塞进了她的手里。
看着手心多出的那块糖果,仅仅这么几秒,徘徊在心头的恐惧紧张顿时被无尽的爱意围住,她笑得甜蜜极了,拆开包装将糖果放入口中,浓郁的奶香味在味蕾上绽放,再回头看那坩埚,她感觉获得了无穷的勇气。
“汤姆,我们开始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钻心咒的痛苦是赫蒂这辈子都无法忘怀的,只要体会过一次就能根植在潜意识里的恐惧是无论如何都摆脱不掉的,而黑魔法变形给她的感觉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的整个头部都被那一锅魔药包裹着,脸上被划了两道细长的口子,就像他描述的那样,火辣辣的疼,尽管这是液体却像被火烧着,疼到她死咬着下唇都不够。
这些液体像有意识般从她脸上的伤口涌了进去,原本只是在表面的痛瞬间翻了个倍,她感觉自己的脸皮都快被烧焦了,这感觉远比被毁容时还要难受百倍。
“唔”
她以为自己能坚持的,即使根本看不见自家男人,手却是一直被牵着,可没用多久,一切都失控了。
持续性的痛到极致会麻木,就算再怎么咬自己掐自己也没法替换脸部血肉的疼,眼泪早已不知到哪儿去了,她一直在哭,哭的快喘不过来气了。
再也坐不住的她一头栽了下去,没倒在冰冷的地上,一直在控制大局的男人及时接住了她抱在怀里,可她似乎已经昏死过去,一动不动已经没了声音。
黑魔法变形还在继续,人体结构本就复杂,即便他的法力再高深也不敢百分百保证不出差错,而不间断地使用魔法也是一种不小的损耗,尤其怀里女孩的状况并不好。
这本就是种罕见难度相当高的魔法,熬制出的魔药或许用毒药来形容更加贴切,如果不使用正确的黑魔法,那么不止她的脸会遭殃,甚至还会危及到她的命。
该死的!
他从没这么烦躁过,无法确认她此时的具体情况便没法那么顺利地继续使用魔法引导,如果他走错了一步,她便会受到不可逆的伤害。
又僵持了十多分钟,这些液体似乎在吸取她的生命力试图摆脱魔法的掌控,她的意识在一点点涣散,好像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可她不想去寻找源头,那里阴暗潮湿,只要接近便会感觉到难以忍受的剧痛,她想待在这儿好好地睡上一觉。
可是好吵,到底是谁呢?谁这么讨厌
那些隐约的断断续续的呼唤没能引起她的注意,直到她似乎听到了另一个名字:汤姆马沃罗里德尔,这个名字好熟悉,熟悉到她下意识就像步入那像是地狱般的地方。
“醒过来”
又是突兀的一句话,可是这个男人的声音好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到底是
“伊莲别睡”
她感觉自己的思维像是被冻住了,脑袋空空,她想不起来这个在叫她的男人是谁等等,可是她的名字明明是乔箐参,伊莲是谁?到底发生了什么?
尽管靠近那阴暗的地方便会感觉到疼痛,可这么做,头脑里似乎一闪而过一些画面,她没能捕捉清楚。
又迟疑了一会儿,她才鼓足勇气一头扎了进去,被剧痛刺激的意识在不断回溯,耳边的声音越来越近,头脑里的画面也越来越清晰,她什么都想起来了。
“汤姆!我好疼”
她微弱的声音响起时,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但没时间再想多余的事,他立刻抓紧她的手,“伊莲乖,就快结束了,再坚持一下”
于是她咬紧牙关,硬是忍着滔天的疼,她的嘴唇都被自己咬出血来了,液体已完全覆盖了她的整张脸,致使她差点儿又昏过去。
度秒如年用在这时最为恰当不过,大概过了有半个钟头,还是一个钟头,当布满整张脸的那种灼烧般的疼慢慢减弱后,她松了口气,终于要结束了。
液体混杂着血水被魔法排出,她便躺在他怀里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这会儿她已是精疲力尽,直到听见一句“成功了”,她才彻底放下心来再次晕了过去。
同样紧绷着神经的伏地魔并没有停下手上挥魔杖的动作,直到她的小脸上没了那些疤痕,皮肤变得白净细腻了才停下。
他垂眸盯着她熟睡的模样,指腹轻轻沿着她脸庞的轮廓抚过,手感比起从前更加平滑柔软,仿佛新生的婴儿般吹弹可破,只是,她的嘴唇却少了那么一抹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