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伎跟客人打架,这可真是越忙越添乱。
“为什么会打起来?”
“那些舞伎乐师,饮了一种放了‘神仙粉’的酒之后,变得疯疯癫癫,又哭又喊,非说那些客人是魔鬼,是妖怪,后来谁也拦不住,就打起来了……”
“小国舅”转头看月含羞:“公主是不是也跟他们一起喝的酒?”
月含羞点头,她的确喝了两杯。
“这样啊,那就难怪了。”
月含羞郁闷,“小国舅”的意思很明确,一定是自己喝了那种酒,也产生了幻觉,井底的尸体根本不存在,就连宫女,也极有可能是自己在迷幻的状态下,杀死的。
她有苦难言。
*
客房中,温暖如春,松香缭绕,静谧、安详。
月含羞穿着薄薄的轻纱睡衣,长发散落了半枕,偎在东宫无争怀中。
“你相信我吗?”
“羞儿,”他握住她的手腕,把玩:“其实,每个人都有犯错的时候,这不算什么……”
月含羞的心沉下去,抽回手臂,脑袋耷拉着,连无争都不相信自己,以为自己喝多了发酒疯。
“就算全天下的人都不信你,我信你。”
她猛然抬起头,眼中放出光彩:“无争……”
他暖暖地微笑:“我的羞儿,我自然了解,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信你,我信。”
她释然,还是无争好,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毫无条件支持自己。她又伸出双臂,紧紧搂住他的腰。
“先跟我说说,刚才都发生了什么?”
月含羞便一五一十把侍女祭奠佳音公主的话,原原本本告诉无争。
无争安静地听着,一直等她讲述到发现那个侍女死在槐树下。
“无争,那个侍女真不是我杀的,我上前只是想解开白绫。她怎么就突然被杀了?难道……是小国舅?他知道事情暴露,所以杀了侍女灭口?”
无争摇头:“他刚才一直跟我在一起,没有作案时间。”
“可为什么刚才我提到枯井死尸的时候,他一点都不慌张?除非他事先知道,尸体已经转移了。这件事好诡异,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证人死了,尸体也没了……难道刚才真是我的幻觉?”
月含羞对自己也产生了怀疑,思绪更乱了。
无争捧起她的脸颊,柔声道:“你这些天一直没能好好休息,一定累坏了,今晚早些睡,这些事,就让我来操心吧。”
她确实累了,把头枕在他膝上,长长的睫毛忽闪了几下,终于合起双眸,在他温暖的气息中,沉沉睡去。
他小心地把她的脑袋放在枕上,掖好被角,爱怜地看了一会儿。
就这样看她看了十几年了,看着她一天天长大,从小不点到如今楚楚可怜,总也看不腻。
他知道,每个意图靠近自己的女人,或多或少,都会有所求。
但,羞儿是唯一一个,他愿意无偿为之付出的女人。
换种说法,就算被她利用,他也心甘情愿。
只是,到现在为止,她都没有利用过自己。
她忤逆,她惹祸,甚至差点成了别人对付自己的武器。
但最终,都是她为自己付出了更多。
所以,无论发生了什么,他都不会再放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