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含羞一觉睡到天亮，睁开眼，刘景恭已经收拾好行装。

“走，上路了！”

月含羞伸了个懒腰，揉着酸疼的双腿：“去哪儿？”

“自然是跟我走。”

“啊！什么？你，你不是说，放我回去的吗？”

“可你不是说，这荒漠很危险，又是野兽又是强盗，我让你一个人走，是不负责任吗？”

“难道……你要送我会鸣沙城？”

“毒蛊发作还有四天，我若此时送你回去，那我还活得了吗？”

月含羞挠头：“也不是活不了，无非就是脑髓被啃，记忆消失，成了活死人而已……”

“所以，你要跟我一起去找表姐。”

“啊……你可是堂堂雍王，说好了放我，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我以为你不想走呢，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要留下来。”

“我留下是为了救你，你这是恩将仇报！”

“这个故事告诉你，不能随便相信人。”

“你……”

月含羞老大不情愿爬上骆驼，跟着刘景恭继续向西。

走了一会儿，月含羞憋不住问：“四哥，那个武……就是你表姐，现在哪儿？”

“你想知道？”

月含羞眼珠转动：“是不是我知道了，就得死？那你还是不要说了。”

“你的命，全在少主一念之间。”

“你的命，全在武美凤一念之间。”

刘景恭居然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满全是自嘲：“唉，可笑，其实我们两个都一样，全是人家交易的筹码。他们夫妻之间的怨恨，却要我们来承担。”

“哎哎哎，不要乱攀关系，他们早就不是夫妻了。”

“可你不能否认，他们共同养育了一个儿子。你……没办法视而不见。”

“真是哪壶不开提壶！”

“你对付我还不一样？专戳痛处。现在，我也知道你的痛处了。”

“哼，不要以为如此，我就会跟你惺惺相惜！”

“谁要跟你惺惺相惜了？”

月含羞歪头看雍王：“四哥，问你句话，你别生气啊。”

“问。”

“你是不是一年跟人聊天的话，也没这两天跟我说的多？”

刘景恭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她：“如果说聊天的话，哼，十年也赶不上跟你说的多。你这丫头，真的废话很多耶。”

“其实，你就是缺个能跟你说说贴心话的人。人要是孤独久了，就容易钻牛角尖，认定自己那个死理不肯出来。要是你能找个贴心人，常在一起说说话，赏赏花什么的，也许，会有另一种眼光看这世界。”

“咝……”刘景恭想发火，却没发出来，盯了月含羞一会儿，目光投向远方，沉默下去。

月含羞看他的神情，心里已经了然，驱赶骆驼追上去，递给他一瓶药。

“这是什么？”

“药，对你的伤口恢复有好处，解毒化瘀！”

“我用不着。”

“不是毒药啦！反正你都已经中了毒蛊，我还有必要再给你喂毒药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要想下毒害我，昨天换药的时候就能做到了。”

“那你还担心什么？”

“我只是不习惯欠别人的情。”

“真是头犟驴！反正都已经欠我一条命了，还在乎一瓶药？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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