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含羞站在林子边,凭着印象,指挥几个力夫挖地。
不远处,就是那烧毁的茅屋遗址。
通常在关外,死了没身份的人,要么天葬,等着被野兽秃鹫吃掉。运气好点,有人会在旁边挖个坑直接埋掉。
反正不会像上国那么复杂,又是拉回衙门验尸,又是送到公共墓地下葬。
那天,最后留下处理尸体的,是假扮小国舅的刘景恭,他应该是就地让人挖坑掩埋。
“找到了!”
有人喊了一声,于是大家一起动手,很快,尸体露出来,一股恶臭,也扑鼻而来。
大家都掩鼻后退。
月含羞拿出白羊先生特制的药水,在鼻子下洒了一些,伸头往坑里看。
冬天里,天寒地冻,尸体腐烂的不是太快,依稀还能分辨体型容貌。
那几个人清一色的黑衣劲装,没有什么可识别的随身之物,大概是怕暴露身份。
他们都肌肉发达,一看就是武夫,从相貌特征上,是鸣沙国人。
月含羞找了根树枝,拨动尸体,终于,从一个刺客手臂破裂的衣袖里,发现一个刺青图案。
那是一弯月牙从沙丘后冉冉升起的图案。
月含羞让人把尸体又从新掩埋上。
现在,这个刺青图案,成了唯一的线索。
心细如尘的无争那天肯定已经发现了这些刺青,或许还有更多线索。那天,他站在这里,沉思的样子,她记忆犹新。
以她对他的了解,他肯定是发现了让他困惑或者为难的线索了。
至于刘景恭,不知道他后来有什么发现。
想到雍王,月含羞竟生出些许担心和同情来,也不知他现在怎样了。
按理说,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又有无争在,她不应该再担心,更不应该翻旧账。了不知为何,总觉得忐忑不安,总觉得这件事并没有过去。
现在她的思维是混乱的,佳音的死,佳容的出现,乌拓的交易,刘景恭的抱负,以及武美凤的恨,这些全部交织在一起,让她无所适从。
就在她站在无争站过的地方发呆时,一小队人马从鸣沙城方向飞驰而来。
狼国太子乌拓来到月含羞跟前,下马:“公主,可算找到你了。”
“何事?”月含羞对乌拓这种明目张胆找自己的行为,有点不喜。都已经答应跟他交易了,还追得这么紧。
“我要立刻离开鸣沙,回狼庭。”
“什么?”月含羞感到意外,他怎么走得这么匆忙?
“家里来信,父王病重,我必须马上回去。”
月含羞明白了,老狼王病重,他这个做太子的当然要在身边侍疾,否则,万一有什么变故,呵呵,可就说不好了。
她看看乌拓身后:“你怎么没带佳容?”
乌拓也是个通透的人:“公主放心,我既然答应你,让她从少主身边消失,就一定会做到。只是现在我必须快马加鞭赶回去,也希望公主不要忘了您对我的承诺。”
月含羞点头:“太子放心吧,我月含羞虽非男儿身,可也是一言九鼎,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太子请先行一步。”
乌拓眼睛一亮:“这么说,公主要亲临狼庭了?”
月含羞一笑:“狼庭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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