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美凤终于抬起眼皮，冷冷瞄了月含羞一眼。

“月含羞，别以为你什么都知道。”

月含羞把一根枯枝扔进火堆，拍拍手，站起来：“好吧，算我多事，看来，王后后半辈子是真的想跟着老狼王流落四方，被血河王追杀了。”

武美凤冷笑一声：“血河王追杀我？也配！”

“是啊，我倒忘了，王后神功护体，武功盖世，就算再有十个血河王，也杀不了您。再不行，你还可以改头换面，弃了这没用的老狼王，谁成为新的狼王，您将成为他下一任的王后，是吗？”

“你这可恶的丫头，到底想说什么？”

“武夫人，您就那么恨无争，一定要报复天下城？”

“少跟我废话，你想劝我不要恨他吗？好啊，我可以不报复天下城，可以不再恨他，只有一个条件，你能答应吗？”

“什么条件？”

“只要你离开无争，与他断绝夫妻关系！”

空气中凝结着一股肃杀，静得只剩下枯木燃烧的声音，即使火焰，也无法温暖这寒凉的夜。

武美凤又是一声不屑的冷笑，她就知道，这丫头对无争所谓的爱，不过是自私的占有，没有人能像自己当年那样，为了无争，可以放弃一切。

月含羞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确实犹豫了。

她知道，这只不过是武美凤的一次试探。但即使是试探，她也必须要认真回答。

答案无非就是两种。

为了天下城，同意离开无争。但这样，就违背了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的誓言，无争也绝不会同意，最终，不过是个笑话。

或者，就是不离开，你能怎么样？

可这样，同样违背了帮助无争守护天下城的誓言，让无争又背负上为了女人，毁了天下城的罪名。

别人是不会责怪一个女人不肯离开男人，本来嘛，在世人眼里，女人就是缠绕依靠大树的藤。

他们只会把所有灾难的原因，归结为东宫无争贪恋美色。

这种两难的回答，本身就是一个陷阱。

月含羞思虑了良久，才抬起头，直视武美凤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的吐出：“我不会离开他。”

武美凤哼了一声，像是早就知道答案，轻蔑道：“想必你也舍不得，所以，宁愿把刀兵之祸引向天下城。这就是你对无争的爱。”

含羞深吸一口气：“但是，我可以为他死。”

武美凤震了一下，抬起眼眸，疑惑地看着火焰对面的女子。

“你想杀他，想毁灭天下城，无非就是怨他不爱你，反而娶了我。如果我死，你是不是就能放下那些怨恨？”

武美凤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有趣，你想为他死？”

“如果这样，可以消你心头之恨的话。”

“好，那你现在就死给我看！就用他送给你的那把寒刺，你不是一直都随身携带吗？”

月含羞当真拔出了寒刺，抵在自己心口。

但她的手，却是冰冷僵硬的。

火焰对面，是武美凤挑衅的目光，因为，不管自己下一步怎么做，都是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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