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含羞却不知道花过雨还有这么多心思。
以前在天下城,她是比花过雨思虑要灵活得多,倒显得花过雨笨拙固执。
但如今的雨嫔,已非当初,在宫里久了,处处谨慎,无依无靠,全凭自己支撑。
她收起了当年的傲气,学会了察言观色,学会了笑语对人,学会了隐藏心事。
而月含羞却依然心境纯明,说话自然也像过去一样随意:“不用了,陛下那么多国事,让姐姐去求他,太麻烦了。我问无争便可,天底下哪有咱们天下城找不到的人?”
这本是一句很自然的话,在含羞心里,依然把花过雨当做姐妹,是从天下城嫁出去的姑娘,凡事娘家人出力,总比在这个处处心机的皇宫里求别人强。
可到了花过雨耳朵里,就变成了月含羞质疑自己在皇帝心中的分量,认为自己在皇宫混得不好,很可怜,远不如天下城好。
“妹妹这是何话?你我是姐妹,有什么麻烦不麻烦?陛下虽是一国之主,但毕竟也是我的夫君啊,求他找个人,不过一句话的事。”
月含羞哪里知道花过雨的心思,她只是一味认为在皇宫里生存不容易,能少给她找麻烦尽量少找。
她却不知,百姓常说的一句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是有一定道理的。
含羞长在天下城,嫁进天下城,自然处处以天下城为家,无争就是她的一切。
花过雨虽长在天下城,但她出身武氏豪门,骨子里一直认为自己是落水的凤凰。
曾经,她把给了自己第二次生命的无争,当做是人生的必然目标。
当她发现这目标永远不可能到达时,她转换了方向。
现在,她既然嫁入皇家,那就是皇家的人了。
天下城不过是过往云烟。
两个人一番争执后,最后终于决定,还是由花过雨出面去求皇帝。
月含羞倒是无所谓,花过雨却觉得小胜一局,有些小得意:“妹妹在京城,还有什么要姐姐帮忙的,尽管言语。”
含羞踌躇了一下,摇摇头:“没有,暂时一切都还好。”
花过雨转睛:“小妹似乎有心事,是有难言之隐吗?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到你。”
含羞笑了笑:“看到姐姐现在过得开心,又有陛下宠爱,我就放心了,外面的事,姐姐就不用操心了。”
“瞧你,又把我当外人了?”
“不是……”
“你这模样,一看就是有心事,既然你还把我当姐姐,那就告诉我!”
月含羞叹息一声:“这事……有点复杂,姐姐现在已经是陛下的女人,有些事,还是不要沾染的好。”
“到底什么事?若真有什么麻烦,咱们姐妹一起担!”
月含羞被花过雨逼不过,只好道:“这件事,跟武夫人有关。”
一提到武美凤,花过雨的脸色就沉下来。
武美凤做为武家的嫡长女,地位一直远远高于她这个婢女所生的庶女。
之后,武美凤又是名正言顺的少主夫人,而她,只能隐姓埋名,做无争的义女,连名分都没有。
想起这个永远压自己一头的姐姐,花过雨就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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