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龑抱着怀中的女子,他曾经想过,可以一辈子这样抱着她,在她悲伤的时候给她安慰,在她快乐的时候同她一起分享。
但,他并不糊涂。
他知道,她此刻急需一副可靠的肩膀,而自己恰恰出现罢了。
怀中的人,真正想依靠的,始终是那个妖孽一样的人。
月含羞在魏王的肩上靠了一会儿,惊惧的情绪,渐渐平息,身上不那么冷了,双肩不再发抖。
她站直身子,尴尬地笑笑:“我……刚才……咳咳……”
“我懂,我懂……”景龑也有点尴尬,他倒希望自己不懂,可以将错就错。
“那个……你怎么在这儿?大半夜的。”
“我看你这两天出入皇宫,行为古怪,尤其今天这趟进宫,心事重重,想想还是不放心。可惜,上次闯宫之后,皇兄收了我总领京畿宫禁的职权,不然……”
月含羞心中过意不去:“上次闯宫,也皆是因我而起,是我欠你太多……”
“什么欠不欠的?我们之间用得着这么客气吗?说不定,是上辈子我欠你太多,这辈子老天罚我偿还呢。”
月含羞脸上重新露出笑颜:“你呀,什么时候把这些甜言蜜语多对其她女孩子说说?别老整天板着一张脸,把姑娘都吓跑了,你还真想一辈子不娶媳妇吗?”
“我等你跟他分呢。”
“呃……”
“开玩笑呢,只要你开心就好,娶媳妇这事儿急不得,缘分到了,顺其自然。反正我堂堂一国亲王,身边不缺女人。”
月含羞无语。
“我送你。”
两个人并肩慢慢往前走。
魏王还是忍不住问:“宫里出什么事了吗?”
“这个嘛……”
“不方便说?”
“也不全是,反正就算我今天不告诉你,明天你也会知道。雨嫔今天突然晕倒了。”
“为何?”
“中毒。”
魏王蹙起眉头:“这个时候雨嫔中毒,有点诡异,难道……”
“你别猜了,是武美凤下的毒。”
“武氏怎么会跑到皇宫里下毒?”
“说来话长。”月含羞觉得这个时候,必须找个有力的同盟一起解决问题,否则,拖延下去,事态只会更严重。
于是把御蝶术前前后后的事,都告诉了魏王。
魏王听完,一把抓住含羞的双肩,眼睛瞪大:“你确定,太后安然无恙吗?”
“应该无恙。”
“为何不早告诉我?”
月含羞蹙眉:“景龑,你抓痛我了!”
魏王这才注意到自己一时情绪激动,手上便失了分寸,赶紧松手:“抱歉……”
“这就是我不敢告诉你的原因啊,太后毕竟是你的生母,你激动起来要是不管不顾闯宫,谁能拦得住你啊?万一没抓住武氏,反而激起她报复,不知又要死多少人。”
魏王深吸一口气:“不行,如果武氏在宫中,那就太危险了。我必须要亲自确认母后安全!”
含羞望着魏王:“你还是在意太后的,对吧?”
“才不是!只不过太后安危关乎社稷安危,所以我才要再确认一下。”
月含羞并不点破,她知道,这对母子之间的心结,要想彻底解开,并非一日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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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之巅,一双透视世态沧桑的紫瞳,始终远远望着并肩走在街上的两条人影,随即,展开夜紫色锦袍,飞升,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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