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数日无人居住,椒房殿便显得冷清萧条了,庭院墙角,竟生出野草,背阴潮湿的台阶上,也生了薄薄的青苔。
月含羞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转身不小心碰倒了立在香炉上的扫帚,就听殿内有人问:“谁在外面?”
月含羞缓步登上台阶,来到大殿。
殿内阴冷,光线暗淡。
“是含羞啊。”
“太子殿下?您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庆祯太子脸上可见细密的胡子茬,整个人瘦了一圈,明显颓废憔悴了许多,与以前含羞印象里那个乐观向上的太子,判若两人。
月含羞闻到了浓烈的酒气。
“殿下喝酒了?”
“一点点。”
月含羞叹口气,走上前,扶着庆祯坐下,道:“皇后已逝,殿下乃国之储君,身系社稷,还需节哀。”
庆祯苦笑:“储君?母后不在了,只怕我这个储君,也做不长了。”
“怎么会呢,陛下只有殿下一个子嗣。”
“呵呵,那又如何?以前只有我一个,是因为有母后在,别的妃子想有也有不了。现在母后不在了,她们还不一个个争先恐后为父皇延续皇脉?”
月含羞心凉,后宫那些手段,她是知道一二的,皇后若不想让那些妃嫔诞下皇子,有的是手段。
她也只能安慰庆祯:“可你是嫡长子,就算以后真有谁再诞下小皇子,也都年幼,怎么能跟你比呢?再说,陛下一向信任宠爱殿下啊。”
“信任?宠爱?呵!这两个词,用在你身上还差不多。”
月含羞感到心被刺了一下,低头沉默。
庆祯也感觉到自己失言了,赶紧反过来安慰她:“含羞,我没有旁的意思,只是比较起来,我觉得,父皇的确很信任你,总是把很重要的事交给你做。而且,你也确实做得很好。”
含羞勉强笑笑:“殿下,你……是不是也觉得,皇后是因我而死?”
庆祯表示不解:“怎么会?母后明明是被那武氏害死的,大家都知道,跟你半点关系都没有,你不也是差点被武氏害死吗?”
“可是,大家都说,是我夺了武氏正妻之位,把她逼上了绝路。如果……如果我当年嫁给魏王,或者任何一个人,就不会有今天了……”
月含羞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把闷在心里这么多天的话,一股脑说给庆祯听。
也许她觉得,只有说给庆祯这么简单的人听,心里才不会有压力。
庆祯听了,赶紧握住她的手:“含羞,你千万不要有这种想法。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少主跟武氏的婚姻,当初就是个交易,之后他们两个就分开了,武氏上山出家修行,等同于断了情缘。
谁又想得到,她还有另一重身份?我觉得,她处心积虑当少主夫人,也都是阴谋,反正,我是支持你的,你跟少主是真爱。”
这些天来,月含羞第一次听到有人称自己跟无争是真爱,第一次有人支持自己的选择。
这让她心中犹如一股暖流通过。
可就在这时,听到有人说话:“哎呀,你们两个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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