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弘帝深吸一口气,这次倒没有发火儿,拍了拍身边的坐垫:“坐过来。”
含羞挤眉弄眼,一脸不情愿。
“做什么鬼脸!君前失仪,杖责二十!”
月含羞赶紧乖乖挪到皇帝身边,但还是不经意地把垫子稍微挪远了一些。
景弘帝瞪她:“怕朕吃了你吗?”
“呃……”
“坐过来点!研墨!这么多奏折,你给朕捣了半天的乱,还不干活!”
“哦……”
月含羞从地上的奏折堆里找到砚台,又从茶杯里倒了些残余的水,手忙脚乱研墨。
景弘帝蹙眉:“笨手笨脚,别告诉朕你没做过!”
她嘟囔:“做是做过,只是,我生性贪玩,这种练性子的事儿,一向做不好。”
“淡了!”
月含羞赶紧又研了几下。
“浓了!”
“我,我再加点水!”
“无争怎么受得了你?”
“他又不用我给他研墨。”
“那你平时自己写字的时候不用研墨?”
“有时候是小圆帮我,有时候是无争为我研墨。”
景弘帝呵呵:“你们家跟别人家还真是不一样,别人家是红袖添香,你们家是少主研墨。”
“嘿嘿嘿……”
景弘帝一边批阅奏折,一边问:“你说,今天有很多百姓都出城迎接景恭了?”
“嗯,是啊。”
“哦,五里一叩首,十里一祭拜,这主意,是谁出的?”
“当然是……我啦,嘿嘿。”
“月含羞,不是朕小看你,耍小聪明,你绰绰有余,这种大智慧,不是你能做到的。你那个少主啊,是要把朕架在火上烤。”
含羞偷眼看皇帝:“陛下,今天那些刺客,真的不是您派去的?”
“朕的大内高手,有那么不济吗?而且,真要做这种事,朝廷是不方便出面的,朕一定会交给无争去做。你觉得,无争会失手吗?”
“呃……”月含羞还真是没话说了。想了想,又问:“陛下能保证不借机杀了雍王吗?”
“咝!月含羞,你又来!”景弘帝真是头疼了:“朕还是那句话,你能保证景恭不会弑君篡位吗?”
“陛下胆小!”
“你敢说朕胆小?”
“不是吗?这是在京城,在皇宫,上上下下全是陛下的人,可陛下竟然害怕被雍王杀死,不是胆小是什么?”
“好,月含羞,只要你能保证景恭不弑君篡位,朕便不杀他!”
“君无戏言!”
景弘帝回过味儿来:“你这丫头,竟然敢给朕设套!”
“我不管啦,反正陛下金口玉言,不能反悔!”
景弘帝又气又恼,却又发不出火儿来,只好拿起毛笔,在她鼻尖上点了个墨迹:“越来越过分!”
月含羞赶紧去擦,却抹开了一片,半张脸都花了。
皇帝看了忍俊不住,掏出丝帕,沾了些茶水:“别动!”
月含羞躲了一下,却被景弘帝捏住下巴,然后一点点仔细擦拭,就好像对待一件精美易碎的瓷器。
殿外内侍高喊:“淑妃求见!”
月含羞一愣,赶紧抓过丝帕,一边自己使劲抹脸,一边向后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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