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把月含羞拉到一旁。
“最近京城不怎么太平,没事就别乱跑了,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
“今天狩猎这事儿,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景龑其实也不踏实,但他不想让含羞担心,便道:“有什么不踏实的?不就是突然跳出来一只老虎吗?山林那么大,有那么一两只猛兽,不足为奇。”
“你说,陛下真的不会对雍王下手吗?”
“以我对皇兄的了解,他若想对雍王下手,根本用不着老虎。”
“也是,他一贯的手段就是用国法杀人。”
含羞虽然这么说,心里还是沉甸甸的,她远远看着衙差把那具被野狗叼得七零八落的尸体收起来,忽然,目光被草丛里一样东西给吸引了。
她走过去,蹲下,刚刚那场暴雨形成的水坑里,捞出一串绿松石耳坠。
魏王看到那串耳坠时,蹙起眉头:“这东西,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月含羞闭上眼,一幕幕画面在眼前闪过。
突然,她睁开眼:“佳容,这是佳容的耳坠!那天,她从你王府回来时,衣衫凌乱,浑身是伤,当时就戴着这耳坠,不过只有一只。”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那天晚上她来找我,的确带着这样的耳坠,怎么会掉在这里?莫非……”
两个人对望一眼,赶紧往外走。
回到醉生梦死,月含羞急着找佳容,却被告知,宫里来人,把佳容接走了。
这个时候,月含羞才知道,景弘帝送自己回来的时候,佳容“巧遇”了皇帝。
*
景弘帝在霜花台接见了佳容。
霜花台台高十丈,清一色白石筑砌,台上建宫殿,周围种满红枫,每到深秋霜降,殿瓦为白霜覆盖,四周红枫如火,霎时惊艳。
因台高风爽,也是假日避暑的好去处。
佳容这次吸取前番的教训,不再一味打扮艳丽,而是白衣素衫,如白莲出水。
景弘帝倒是很随意,儒衣乌纱,颇有几分道骨仙风。
殿角有乐工抚琴,弦音与茶香缭绕,更显宁静素雅。
佳容熟练地烹茶。
景弘帝微笑问:“公主的茶艺,师从何人?”
佳容浅笑:“幼时曾结识过一位上国游历的先生,从他那里知道了茶道。后来有幸得遇无争少主,才从少主那里学到了点皮毛。”
景弘帝点头:“朕就说嘛,你这姿势神似一个人。”
“何人?”
“月含羞。”
佳容怔了一下,本以为皇帝会说她动作似无争,毕竟,这些都是她精心模仿无争的一举一动。可没想到皇帝却提起了月含羞。
“含羞公主?可惜小女没见过她烹茶。”
佳容很难想象月含羞那种刁蛮的女人,怎么会做这种高雅的事?就算做,也画虎类猫,决计好不到哪里去。
景弘帝从佳容的语气和眼神中,看到了酸涩,一笑:“那鬼丫头,傲得很,可不是随便谁都能吃到她烹的茶。”
“陛下这么说,想是吃过含羞公主的茶了?”
景弘帝感概:“你若吃上一次,决计不会忘了那种回味悠长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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