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含羞捧着独倚楼的面具,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沉默了片刻,才很轻柔很轻柔地问:
“你怎会在这里?”
他冷冷反问:“难道你在,我就不能在这儿吗?”
“倚楼,我不是那个意思……”
“抱歉,公主,草民现在是独霸门的门主,您可以直呼草民的名字,也可以尊一声门主,太过亲切的称呼,不适合你我之间。”
月含羞被噎得不要不要的,这辈子,向来都是她抢白别人,被人抢白实在是少之又少。
又沉默了一会儿,她深吸一口气:“独门主,如果,你有时间,可否点亮灯,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您是高高在上的护国公主,我只是一届小民,我们之间有什么可说的?”
月含羞来气了,这男人果然不能好好说话,你越哄他们,他们还越来劲:
“好吧,独倚楼,本公主要问你,事关人命,请你把灯点亮!”
独倚楼在黑暗中冷冷盯了她片刻,终于还是转身,点燃了一根蜡烛。
屋里有了灯光,虽然微弱,但僵冷的气氛,还是被这光亮温暖了一些。
月含羞仔细打量屋里,一切陈设如过去,简单整洁,没有任何变化。
独倚楼的模样也没有大的变化。除了冷漠了许多。
她背着手,在屋里转了一圈,问:“你什么时候来京的?一直住在这里吗?”
“这些跟公主说的‘人命’有关吗?”
“呃……随便聊聊家常。”
“如果没有关系,恕我无可奉告。”
“好吧,有关!”
“上月初三,江湖人四海为家,偶尔住在这里。”
“你来京城做什么?既然偶尔住在这里?其它时候住在哪儿?”
独倚楼反问:“请问公主,草民到底牵扯到什么人命关天的大案里了?可否告知一二?你这么追问,我怀疑公主故意骚扰草民。”
月含羞指着自己的鼻子:“我骚扰你?独门主,你当本公主是什么人了?”
“半夜三更,女扮男装,跟踪草民到家里,不请自入,公主想让草民怎么想?按我朝律法,不管是谁夜闯私宅,都可以盗匪论。”
“那你报官好了!”
“草民不想再跟公主有任何交集,所有草民不会报官,希望公主也不要再纠缠草民。”
月含羞深吸一口气。
她没办法深究独倚楼,两个人之前那段过往,已变成一道深壑,友情变爱情,爱情变怨情。
可是,直觉又告诉她,独倚楼出现在那里,不能用一句“偶然”来解释。
她想了想,平定了一下情绪,叹口气:“好吧,我可以不再纠缠你,只要你帮我办一件事。”
“何事?”
“去老天爷那里,把当年你我义结金兰时的誓言要回来。”
独倚楼嘴角的肌肉抽动了一下,似有无限痛楚:“公主何必如此,你不是说过,从我杀了影六那一刻起,我们的情谊就已经尽了吗?”
“那件事本来就是你做的不对!我说你几句怎么了?而且你那个时候,真的昏了头,如果不是魏王及时赶到,把我带走,我们之间,恐怕连今天的重逢,都不会再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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