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含羞驾一叶扁舟,离开湖心岛。
家令侯在岸边。
她抬头看看九州楼客厅那边依然灯火辉煌:“那些人还没走?”
“是,公主殿下。”
月含羞叹口气,看来躲是躲不过去了。
她硬着头皮来到九州楼,但没有马上进去,立在门外琢磨着如何开口。
本以为客厅里要么是静悄悄,要么是剑拔弩张。
可意外的是,那些人竟然在谈论一些家常琐事。想必是等了一天,脾气也消磨得差不过了,闲聊打发时间。
家令刚要通报,月含羞抬手制止,因为,那些人谈论的一个话题,引起了她的注意。
他们提到左相有女初长成,不但精通琴棋书画,长得还沉鱼落雁,最近提亲的人踏破了门槛,可左相全都不满意,正发愁为女儿寻个什么样的人家呢。
月含羞眼珠开始转动,她打定主意,从九州楼退出,急令人备车,直奔左相府。
*
时间过了亥时,九州楼里那些公卿大夫,还是没有走的意思,他们有的坐着打盹,有的满屋子踱步,反正抱着一定要见到护国公主的决心。
大家都认为,这场风波皆因护国公主想要为雍王和武皇后翻案而起,只有让她放弃初衷,去跟皇帝求情,才能免去姜氏一门以及被此事牵连的朝中官员的罪责。
在他们心里,雍王和武皇后已经成往事尘烟了,最好永远不要再提起,一旦翻案,不知有多少人要受牵连。
这是,一人大步走进客厅。
“左相?您怎么也来了?”
左相一脸威严:“你们这些人,聚在公主府,是想做什么?”
*
月含羞站在闺房前,与九州楼隔湖相望,瞧着那些公卿大夫三三两两离开,脸上露出笑容。
看来这一招管用了。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
就知道这些人敢这么闹腾,背后一定有人指点,而这帮人向来都是以左相为马首是瞻。
所以,月含羞直接找到了左相。
若要取之,必先予之。
左相既然担心小女儿的婚事,那就给他一点甜头。
太子的婚事,不是因为种种原因,一直给耽误了吗?正好,郎才女貌,多好的一对儿?
皇帝总拿各种婚事来威胁自己,索性,强加桩婚事给皇帝!
反正是他逼迫自己一天之内必须要解决问题,那左相若能攀上皇亲,必然要殚精竭虑为皇室考虑,不用自己多说,他就要想办法先让朝局稳定下来。
果然,左相一拍即合。
现在,他忙着连夜游说,息事宁人。
今晚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她刚躺到床上,就有宫中内侍来宣,皇帝召见。
月含羞晕,今儿是怎么了?暴君怎么一趟趟召见?自己都已经在帮他解决问题了啊?
啊,坏了,一定是他知道自己拿太子的婚事做筹码的事儿了。
惨了惨了,暴君一定气坏了。
气坏也没办法啊,目前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可以兵不血刃。再说,左相的千金无论从出身、品貌,都不会委屈了太子啊。
月含羞深吸一口气,进宫就进宫吧,反正躲不掉,再不去,只怕暴君又跑来。
呜呼哀哉,自己都遇上些什么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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