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争舍月含羞而去,却并没真的离去,而是去了小客厅。
依着他过去的性子,早就杳如黄鹤一去不复返了。
东宫无争向来倨傲。
向来只有他不把别人放心上,哪里轮得到别人不把他放心上?
可这次,偏偏就是被这小丫头给无视了。
她居然用这样的方式对抗自己!
但自己还不能生她的气,还得殚精竭虑、想方设法给她治病!
几个太医挤在一起,正在商量护国公主的病情,每个人各执一词,争论不休,却怎么定不下来到底是什么症状。
看到无争来了,大家赶紧行礼。
“各位太医,公主的病,可有定论?”
大家面面相觑,最终,资历最老的太医道:“公主的病情实在太古怪,似中毒非中毒,我等才疏学浅,从未见过这等古怪的症状。”
无争蹙起眉头。
太医一看,赶紧道:“我们现在只能用药先保住公主的五脏六腑,使病情延缓加重,还请少主赶紧再想想别的办法。”
“公主今天服食的那剂药……”
“那一剂药,是极寒之药,并非公主致病的起因,只是催发了公主病情发作,及早显现出来,倒是因祸得福的好事。”
无争轻轻点头:“我明白了,还烦请各位这些天要多多费心照顾公主。至于那剂药,大家心里明白就好,到了外面……”
“少主放心,我等学玄黄之术,先学的便是这医德,不该说的,绝不会在外面胡说。”
无争送走太医,站在月光下发呆。
褚随遇又冒出来。
他也吭声,就远远看着少主。
他跟无争在一起的时间,要比月含羞还有久远,这世上,再没谁比他更了解少主。
这个时候的无争,往往不是表面上看得那样强大、不可战胜。内心会变得敏感而脆弱,更需要有个人不远不近、安静地陪伴着。
“随遇……”
他终于发声说话了,褚随遇松了口气。
“少主。”
“让白羊来京城一趟吧。”
“属下已经飞鸽传书。”
无争回头看了褚随遇一眼,还是老褚最了解自己,虽然他有时候跟自己意见相左,但执行起来,却总是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处使。
“新皇后……”
“新皇后的事已经有眉目了,这得多亏那个庸医。”
无争的脸色变了变:“以后我不想再听到这个人!”
褚随遇语气有了几分调侃:“很少见少主这么不淡定啊……”
“褚随遇!你没事可做了吗?所有的事都办好了吗?左相跟他的小舅子在搞什么阴谋?新皇后为什么身怀有孕还能进宫?还有……”
褚随遇举起双手:“属下错了,属下马上改过自新,这就去办事!不过,现在已经丑时三刻了,属下可没少主这么好精神,是不是可以先睡一觉,明天再接着办事?”
无争瞪了他一眼:“快去吧,我可不想把大总管累垮了。”
褚随遇转身走了几步,又折回来:“关于新皇后进宫前做的体检……少主还是问问雨妃吧,她掌管后宫一切事务,给新皇后做验身的女官也是她派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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