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无争如一缕青烟,又飘回到公主府。
他在月含羞床边轻轻坐下。
她吃了药,已经睡着了。
只是睡梦中,她一直紧锁眉头。
是她还很难受吗?还是有什么解不开的心事?
她的额头开始冒出细密的冷汗,睡得非常不安稳,她是在做噩梦吗?
突然,她呼喊着自己的名字醒来。
当她看见他时,伸出双臂紧紧抱住:“无争,我梦见你不要羞儿了……”
他感受到了她的惊悸,顿时,心软了下来,所有的不满全都抛到了脑后,也紧紧抱住她,柔声安慰:“傻丫头,我怎么会不要你?梦都是反的。”
她抬起头,一脸担忧:“你真的不会不要我?”
他认真地点了一下头:“放心睡吧,太医说了,你需要安心静养,才能好得快。”
她似乎安心了一些,重新躺好,但还是伸出一只手牵着他的袖子:“太医说,我到底得的什么病吗?难道我没有喜?”
一提这个,他的声音就变得酸酸涩涩:“谁告诉你有喜了?”
“那个郎中啊。”
“你说那个庸医?哼,他靠贩卖堕胎药为生,巴不得全京城的女人都怀了孩子又不想要呢。”
“呃……”月含羞虚惊一场,也说不出是侥幸,还是失望。
东宫无争斜眯着她,满脸不高兴:“幸好是没有喜,若你真把我的孩子打掉,我绝不会饶了你!”
“什么呀,虽然我还没做好准备,可我也不会亲手把自己的孩子打掉啊!我只是那个郎中给我一副安胎药,保平安,难道,他……他给我的是堕胎药?”
“哼,你说呢?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找这些庸医、野医看病!放着那么多太医你不用,存心找死!”
月含羞快要郁闷死了:“怎么会这样……他这堕胎药也太厉害了,居然让我吃完了吐血……”
提到吐血,无争的心又沉下去。他只盼着白羊先生快快赶来查明含羞到底怎么了。
他搂着她,看着她甜甜进入梦乡,很轻很轻地舒了口气。
他不会再让她担惊受怕被人欺负,他在下一盘很大的棋,不久的将来……
他合上眼,呼吸着她的味道,在她身边睡去。
*
午睡后,月含羞抱着一盘葡萄,坐在树荫下的软椅中,远远望着离歌擎着一朵硕大的荷花,在湖岸边跑来跑去。
看着看着,好像有了种幻觉,仿佛自己变成了个三四岁的小童,调皮地在房前屋后撵着鸡鸭跑来跑去,清脆的笑声如串串银铃。
娘亲挽着袖子,带着围裙,在简陋的小院里洗衣煮饭,不时抬起满是汗水的脸,笑眯眯看自己一眼。
她有点痴了,连家令来了都没发现。
“殿下,殿下?公主殿下?”
月含羞猛然醒悟,回头看到家令:“什么事?”
“魏王和晋王来探病。”
“哦,请他们进来吧。”
家令答应了一声,但没有马上走。
“还有什么事?”
“那位佳容公主,还赖在咱们府中不肯走,要不要把她……送出去?”
家令说话算是比较婉转了,这些做下人的,最会察言观色,他只见了佳容一面便知主子不会喜欢她。
月含羞抬头看看离歌跟佳容玩得开心,叹口气:“算了,赶紧去请魏王和雍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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