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含羞默默听着独倚楼讲述那场火灾。

她的心像是也被烈焰灼烧着，面前这个男人，经历了什么样的痛楚？他一个人又是怎么熬过来的？

独倚楼停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那时候，我根本没有活下去的欲念，是那个把我从大火里救出来的人，给了我重新活下去的意志。为了报恩，我什么都可以做。”

月含羞好像明白了些什么：“是那个救了你的人，让你去劫杀姜国丈的？他是谁？”

独倚楼摇头：“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你可以把我交给无争少主，或者魏王了，我会跟你走，不会逃。”

“倚楼，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我这一切？”

“告诉你？我怎么告诉你？我被大火烧伤的时候，你远在滇南，正欢欢喜喜筹备跟魏王的大婚。我好不容易活下来，本来是想找你，可却听说你已经成了少主夫人。我们是两条不同路上的人，你展翅高飞，我却在地狱里挣扎。”

独倚楼虽然语气平静，却字字诛心。

月含羞越听越觉得愧疚：“倚楼，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我的离去，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伤害……”

“没关系，我反正已经习惯了，从小没人疼没人爱，这样也挺好。如果你不把我交出去，以后也不要再来找我了。像我这样丑陋的人，不配做您这样高贵公主的朋友。”

“倚楼，你怎么这样说话？我是那种以貌取人的人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我们不是一条道上的。”

月含羞眉头紧锁：“要怎样你才肯相信，我不会因为你的相貌嫌弃你？”

独倚楼沉默了，一双乌黑的眼眸，昏暗无光。

月含羞咬了咬唇，伸出双手，轻轻捧住那张魔鬼一样的面庞。

独倚楼触电般，浑身一颤，后退两步，满脸净是惊慌错乱。

“别，别碰我！”

月含羞深吸一口气：“没关系，我不怕。”

“这张魔鬼脸，谁见了都会害怕！谁都厌恶跟我面对面说话！甚至连下人都不愿意为我换药！每次看到他们惊恐的表情，我就知道自己是多么遭人憎恶！”

“倚楼，不是人人都嫌弃你，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讨厌你这张脸，我不会！”

月含羞非常坚定地上前两步，再次伸出双手。

“别紧张，别怕，让我看看……”

当她纤美光滑的指尖，触到他狰狞的面庞时，他又是一阵颤抖。

但这次没有躲开。

他惊疑地看着她，毫无光彩的眼眸出现了一星亮点。

她还是那么美，她一点都没变。

她的手指是那么柔软，她指尖的幽香，是那么迷人。

月含羞轻轻抚摸他的面颊，嘴角露出微笑：“看，这样不是很好吗？不管这张脸变成什么样，可这张脸的后面，永远都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

朋友？

他不想跟她做朋友，他只想娶她为妻。

只是……

月含羞拿起那两张面具看了看，道：“其实，你没必要带着面具生活。别忘了，白羊先生是有名的不死神医，他一定有办法让你恢复旧日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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