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倚楼望着她熟悉的侧影,她还是那么美丽,只是眉宇间多了些许迷茫和愁绪。
到底是什么,让她这般忧愁?
她不开心吗?不快乐吗?
“倚楼。”
“嗯?”
“我们认识多久了?”
“你十七岁那年逃婚,离家出走,从我的房间经过,我们就那样认识了。后来,我一路送你进京,再后来……”
“再后来怎样了?”
“……”
“你怎么不说话?”
“再后来,我发现你的真实身份,其实你一直对我说谎,然后,我们就分开了。”
“是吗?我为什么要骗你?”
“可能是为了掩饰你的身份吧,天下城的四小姐离家出走,可不是件小事。”
“那我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那时候,无争少主好像要把你嫁给别人吧,你不愿意,所以就跑了。”
“他为什么要把我嫁人?我为什么不愿意?”
月含羞执着地追问,似乎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这个,你最好还是问少主吧。我一个外人,说这些,似乎不太好。”
“你不是我最好的朋友吗?朋友之间,有什么话不能说?”
“可,那些都是你的家事。”
“但我想听你说,朋友说的话,也许更中肯。”
独倚楼内心在做挣扎,他到底该不该说?该怎么说?
一直以来,他都小心翼翼维持着自己跟含羞之间的关系,说错一句,做错一步,都可能永远失去她,再也见不到她。
现在她失忆了,竟突然来向自己询问那些往事,这应该是个很好的机会。
可如果自己说错了,将来她恢复记忆……
还是谨慎一些好。
于是,在纠结了一番后,他道:
“关于你那次婚姻,我知道的不是很多,那时候我们两个还不够熟。不过,无争少主应该也没做错,毕竟,在两个大家族之间,婚姻更像是一场缔结盟约。豪门贵族皆如此。”
月含羞微微蹙眉:“你是说,那场婚姻,只不过是一场权势之间的联姻?”
“也不能这么说,少主还是很费心思的,你那个未婚夫,当年可是年轻才子中的佼佼者,书香门第,朝中很多官宦,都是他家的学子。”
独倚楼越是这么说,月含羞越觉得那段婚姻像是一场交易,难怪自己要逃婚。
现在,她心里已经对无争有了偏见,自然事事都觉得不对。
却不知,当年自己逃婚,根本不是因为那个,而是,她心里喜欢的一直是无争,除了无争,她不想嫁任何人。
月含羞的心情变得很差:“我有点累了,以后有空我们再聊吧。”
“嗯,好,你旅途劳累,是该歇息了。”
*
月含羞回到梅林小筑,却没有进屋。
她坐在门前的石阶上,望着墙角的蔷薇发呆。
自己该怎么办?
晚上如果东宫无争来找自己,该拿他怎么办?
不让他进屋?
他武功那么高,自己显然拦不住他。
可如果让他进去……
不行,她不能想象跟这个人同塌而眠是何等悲催。
她又开始头疼,抱起脑袋,身子蜷缩起来,这次好像比以往都疼得更厉害,一头栽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