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含羞缠着东宫无声讲自己小时候的事儿。

她觉得，一个总处处说自己不好的人，往往说的都是真话。

“你真要听？”无声一副怪样。

她认真地点头。

无声眼睛翻到天上：“呵呵，要说你小时候做的那些坏事啊，不休不眠，说上三天也说不完。”

“没关系啊，我有时间。”

无声哼了一声，指了指北城门楼下一片陈旧的火迹：“看见没，那是你十几岁的时候，秋天，带着一帮熊孩子，捉麻雀烤来吃，结果，引燃了堆在墙角的草料，一场大火啊，还好没伤人。”

“呃……”

“有次你们玩儿弹弓，差点把路人的眼睛打瞎！”

“不是吧……”

“还有一次，大冬天，滴水成冰，你的玩伴被人欺负了，就想抱负，在人家门口泼了水，水结冰后特别滑。可是没捉弄到那个人，却把人家奶奶给摔成了骨折，躺在床上养了大半年！”

月含羞眨眼，自己小时候竟然干过这么多造孽的事？

“还有，浩然被人家养的一只这么大丁点的小狗吓到了，你就求着无争，给他弄来了一只大狼狗，牵出去耍威风，生生把人家的小狗咬死。”

月含羞越听这些“光辉历史”，越觉得一头汗。

东宫无声斜眼看着她：“还要讲吗？咱可以边走边讲，家家户户，每个角落，都能翻出你的黑账。”

“我……小时候真那么不堪？”

“不然你怎么会是祠堂的常客？老太君在世的时候，三天不罚你，大家都会觉得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呃……老太君是谁？”

“呸，你忘得可真干净，那是你婆婆啊。”

“呃……”

“说实话，你小时候是真不招人待见，别说老太君不喜欢你，我看见也烦，就奇怪了，妖孽怎么会把一个拣来的孩子，宠溺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混世小魔王？”

月含羞轻轻蹙眉：“你是说，小时候，无争一直很宠我？”

“那是，他对人一向冷冷淡淡，唯独对你，千依百顺，要星星不摘月亮。我看着都嫉妒。”

“大哥嫉妒什么？”

“妖孽是我从小一手养大的，但他对我，可还没有对你十分之一好。”

“这个……”

月含羞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总觉得，无声口中说出来的无争，跟自己印象里的，以及独倚楼口中描述的无争，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人。

这差别也太大了。

两个人并肩走着，到了一个路口，无声突然止步：“小妖女，我们从那条路走吧。”

“为什么？这条路不是回府最近的路？”

“呃……这边人太多。”

“就是人多才热闹，还有那么多店铺，正好我想转转。”

无声却硬是把她拽开了：“人多有什么好玩？你不是想听你小时候的事儿吗？这边安静点，我可以给你讲好多。”

“哦……”

月含羞迷迷糊糊跟着无声从另一条小街道走。

没走几步，就听有人在背后喊：“含羞！”

月含羞站住：“好像有人喊我。”

无声拉着她只管往前走：“哪有？你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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