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含羞骑着毛驴,从天下城的大街小巷走过。
这种感觉怪怪的,跟整个城里的气氛,似乎很不融洽。
天下城虽然地处荒蛮,可这里的居民并不荒蛮,很多甚是当世的名人。
他们大都见过大世面,顺带着把城里的气氛也代的大气起来。
而毛驴这种只出现在乡间和小地方的动物,总显得格格不入。
但因为这头毛驴,是天下城最尊贵的女主人起出来的,也没人敢另眼相看。
但月含羞还是觉得别扭,丝毫找不到记忆中那种融洽轻松的田园气氛。
独倚楼一路牵着毛驴。
他倒是不觉得怎样。
只要能跟含羞在一起,就算把自己变成毛驴也无所谓。
独倚楼牵着毛驴,有意从谷金满的洗金楼路过。
离歌正蹲在门口跟几个小朋友玩丢石子,抬头看见含羞骑着头毛驴过来,顿时露出笑脸,石子一扔,跑过来。
“毛驴!毛驴!我要骑!我也要骑!”
月含羞差点就被离歌从驴背上给掀下来,幸好谷金满拦得及时。
“歌子!你慢点啊,别把公主给摔了!”
离歌一脸焦急:“我想骑驴!”
月含羞从驴背上跳下来,把缰绳递过去:“喜欢你就拿去吧。”
独倚楼问:“含羞,你不打算找感觉了?”
月含羞叹口气:“找什么感觉?在这么热闹的街市上骑驴,根本找不到一点感觉。
在我的记忆里,那里是一望无际的田野,种着看不到头的麦子、高粱、棉花,空气里是泥土的芬芳,燕子低飞,蜻蜓乱舞。
可这里,什么都没有。”
谷金满看看含羞,又看看独倚楼,眼珠转了转,笑:“这不是独公子吗?早就听说你来天下城疗伤,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
独倚楼向谷金满行礼:“回谷伯父,晚辈恢复得很好。”
“哎呀,这小伙子,太懂礼数了,还是第一次有人尊称我一声‘伯父’呢!”
谷金满脸上笑得合不拢嘴,心里却在嘀咕,听说这小子一直对含羞心怀不轨,现在居然追到天下城了,还对自己这么好,该不会是打什么鬼主意吧?
不行,得多留神才是,含羞现在丧失了记忆,可不能让旁人趁虚而入。
独倚楼态度更加谦卑:“晚辈尊敬长辈,是应该的。我是含羞的朋友,而您是她的父亲,晚辈自然应该敬重。”
这句话,无疑又给了月含羞当头一棒。
“等等,你们刚才说什么?”
独倚楼重复了一遍:“我说,伯父是你的父亲,我应该尊重他。”
月含羞无比惊异地转向谷金满:“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想起那天跟东宫无声一起,在大街上遇到这个微胖的男人,但当时,两个人什么都没告诉自己。
谷金满一个没拦住,就被独倚楼道破了身份,神情有点尴尬,在含羞的追问下,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独倚楼诧异:“怎么,你们……难道少主没有告诉含羞,谷伯父的身份?”
月含羞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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