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乌拓和鸣沙国主佳容,举行大婚仪式,整个鸣沙城狂欢三日。
月含羞离开狂欢的人群,想找个僻静的地方待一会儿,便爬上房脊。
然而房脊上,已经有一个人了。
“四哥!你怎么在这儿?”
雍王回头:“含羞?你怎么也跑来了?”
“真巧啊。”
“是啊真巧。”
“我们每一次出来透气,都能想一块。”
月含羞在雍王身边坐下,看看他手中的酒壶,还有已经空掉的酒壶,微微蹙了一下眉头。
“四哥有心事?”
雍王没说话,只是喝了一口酒。
“四哥不是一向不近酒吗?今天可喝了不少啊。”
“偶尔放纵一回,也无伤大雅。”
月含羞觉得他有心事,便把酒壶从他手里夺下:“好了,少喝点。”
雍王把目光投向远方的夜幕。
一阵秋风,吹送来阵阵歌舞欢愉声。
草丛里的秋虫,也凑热闹,把一年中最后的悲歌,唱得格外响亮。
雍王忽然问了一句:“听说,狼王跟国主成亲,是你保的媒?”
月含羞犹豫了一下:“这个嘛……我其实,也是不想的,只是后来听说,佳容她有乌拓的孩子了,就想,孩子出生,总不能连父亲都没有吧……”
“你就那么肯定,佳容有孕了?”
“啊?怀孕还能是假的吗?不是有太医、巫医都检查了吗?”
雍王没再说什么,只是眉头拧得更紧了。
刘景恭又不是傻子,这次联姻,只有他自己被瞒到最后,可见,这是别人早就算计好的。
甚至连东宫无争都没有反对,那就是说,少主也参与了。
他现在很迷茫,不知到底谁才是朋友,谁是敌人,自己该信任谁。
他的确是有宏图大志。
但认识月含羞以来,她帮他一件件解开过去的心结。
甚至,他都已经开始接受现在的身份,就准备安安静静做个守边亲王。
如果自己真想开疆扩土,他也没打算去夺皇兄的江山,毕竟,这边有大片的土地,可以让他建功立业。
但,皇兄似乎并不那么想。
佳容也不那么安分。
狼国也虎视眈眈。
他刘景恭再不济,也不愿做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他一直把含羞当做朋友,认为就算全天下的人都害自己,她也是唯一一个不会害自己的人。
但这件事,他很失望。
含羞早就知道,且参与其中,唯独没有告诉自己。
难道是自己太幼稚?
母后曾经说过,漂亮的女人,都不能信。
堂姐也说过,全天下的男人,都不能信。
雍王不知道该相信谁。
但他实在是厌倦了这种只能相信自己的孤独感。
他需要朋友,需要有人能听自己诉说心事,需要有人理解自己,需要有人在自己疲惫的时候安慰自己……
可现在,他不得不又披挂起层层盔甲,小心谨慎得防范着每一个人。
月含羞跟着景恭沉默了很久,忽然仰头喝了一口他的酒,忧伤地问:“四哥,我……是不是伤了你的心?”
雍王愣了一下:“为什么这么问?”
“这几天你都不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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