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后隆村的村民们,原来也都是当过兵的,在拿起锄头之前,玩的可是刀枪剑棒,所以,一般的强盗惹上门来,必定被打的屁滚尿流。
陈青黛回到李华哪儿,讲郭大路闭关练功云云说了一遍,李华目瞪口呆:“这、这,掌门小师兄怎么挑在这个时候闭关练功呢?!这下事情可就糟了!”
朱老村长却老神在在,他淡定的道:“有什么可糟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来了几个小毛贼,有什么好怕的,用不着惊动郭哥儿,由着他练功去吧,我们把这些毛贼收拾了就是,总不成样样小事都要劳烦郭哥儿。”
朱老村长年老成精,早就从陈青黛的话中发现了不对,那郭大路,心地纯良,外敌来袭时怎么可能弃之不顾?只管练自己的什么功?但是朱老村长并不想揭穿陈青黛的谎话,因为,此举与事无补,徒乱人心。
李华擦了把汗:“这、这行吗?”他迟疑了半响,“我看要不我们全村逃到鄞县城吧,有县城的官兵保护我们,俞大忠也就不敢动手了。”
李大眼在旁边摇了摇头:“不行。我们如果都逃了,那村里的各处作坊怎么办?而且,那俞大忠就是冲着作坊和工匠而来的,他可不会让我们拖家带口顺顺利利地逃到县城里,想来通往县城的山道上,他早就已经布下伏兵了。”
李波的父亲以前在军中也当过一个小官儿,懂得军事,他点了点头:“没错,我们如果依托后隆村的房屋、围墙,还能够抵抗一下,如果拖家带口,带着老人孩子在山道上跑,很快就会被俞大忠他们给截住,一通乱杀,到时候那可就惨了。”
朱老村长知道李华是个读书人,哪里懂得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便道:“李夫子,对抗外敌之事,你就不用管了,你自去安置一下郭大路留下的种种秘方,千万不能让它们落到了歹人手里。”
李华也知道自己在兵事上就是个门外汉,只会越帮越乱,便道:“那,那就拜托老村长了。”说着急急赶到义学,那儿可是放着很多郭大路亲手写的资料,包括机床制造、水力冲压机等等,无一不是军国利器,这些东西的确是不能落入歹人手中。
他将这些资料统统推在教室中间,然后又取了一桶油来,带着柴禾,堆在资料旁边,手里举着火把,他想着,如果老村长他们挡不住敌人,敌人一旦冲进学堂,那自己就一把火烧了这资料和自己,就算拼了自己的一条命,也绝不能让这些资料落到敌人手里。
朱老村长似乎又回到了当年金戈铁马的征战岁月,他的腰板挺了挺,自有一股威严:“俞大忠这等屑小之辈,仗着天一阁作威作福,居然敢惹我后隆村,老夫要让他来得去不得!”
朱老村长看向李大眼:“李大眼,我知道你最近悄悄打制了一批兵器,听说都是上等的精钢兵器和盔甲,统统拿出来,将我全村上下全都武装起来。”
李大眼笑道:“我就知道这事瞒不过副将你老人家,郭大路新近抽空指点了我不少打制兵器的新办法,我就试了试手。你老就瞧着吧,有这批兵器盔甲在手,一定要让俞大忠好好尝一尝苦头。这里面还有一门极新奇的家伙,可是克敌制胜的利器,用来守村,是再好不过。”
朱老村长点了点头,也不多问,捡了一块木炭,顺手在桌子上划了几下,就勾勒出了整个后隆村的地形图,指点道:“派几队人,在这儿、这儿、还有这儿全部把守住,俞大忠人马虽多,却只有通过这几条道才能冲入后隆村,我们非要让他撞得头破血流不可。”
李大眼道:“俞大忠手下的奴才们、江湖人士以及番人佣兵,我倒是不在乎,只是那些妖怪,有些棘手--”
傻大个儿在旁边道:“他们有妖怪助阵,我们也有妖怪啊,不是有大黑和小白嘛!”
李大眼笑道:“小白只是一朵云,能助脚力,外出远行倒是颇有用处,这打打杀杀的事情就用不上,它最多也就是下一场雨让地面变得泥泞不堪,不方便敌人行动而已。倒是大黑,的确是一个好帮手,用来帮助我们防守那是极好的,我少不得又得拿几件不锈钢菜刀出来,贿赂贿赂这个馋嘴的家伙。”
众人都是一阵哄笑,他们都是见惯了血腥沙场的,区区几个毛贼还真不放在他们眼里。
浩哥儿在旁边急答:“那我们呢?我们义学里的学生也能够帮着大伙儿抗敌!”
朱老村长知道,浩哥儿等男孩子们,个个都有一身好武艺,从小跟着父兄打熬筋骨,熟练枪棒的,更是经常到封神山中行猎,也是一支不容小觑的力量。
他想了想:“浩哥儿,你将孩子们分成两队,一队前往郭家,守护你郭伯伯和和郭大哥,另一队护着村里的妇女和老弱,到村子中心的谷仓集合,让他们躲在那儿千万不要乱跑。”
浩哥儿点头道:“是,我会拿我自己的命来保护郭伯伯和郭大哥的。”他看向傻大个:“沙林,村里的老弱,可就靠你保护了!”
李大眼、浩哥儿等人各自出门,自去安排,朱老村长,这时才叹了一口气,挺拔的腰又松了下来,他招手唤过陈青黛:“娃娃,你老老实实告诉老夫,郭大路安全否?”
陈青黛立刻明白,自己什么闭关练功云云,根本瞒不过老村长,她迟疑道:“郭大路应该没有危险,只是一时不能显身。”
朱老村长深深看了陈青黛一眼:“我虽然不知你的来历底细,但看平时郭大路与你相处,却是极信任你的,希望你不要辜负这份信任,。”
陈青黛学着男子样抱了抱拳:“老村长,你放心,我会护好后隆村的!”说罢,扬长而去。
朱老村长见到屋内再无一人后,这才叹了口气,喃喃地道:“可惜我们村里没有人能够腾云驾雾,不然的话,乘着那白云,赶到鄞县城,招来一只援兵也好。”朱老村长是打老了仗的,深知孤城不守的道理,哪个城市如果被围,却外无援兵,早晚会被攻克。只是事已至此,别无他途,唯有坚守二字。
朱老村长挺身而起:“老伴,披甲!”威风凛凛,宝刀未老,战意肃杀!
铁匠铺里人声鼎沸,村民们正在陆续赶来,领取武器和盔甲,他们拿惯了农具的粗糙的大手,挥舞着刀剑,却甚是灵活,似乎重新找回了当年在南疆上杀敌的感觉。
这才是大李朝的铁骨好汉子,握着锄头,他们就是最勤劳的农夫,挥起刀剑,他们又是最勇猛的战士,保家卫国,是他们的天职。
李波的父亲握着一把双手重剑,玩了一个剑花,赞叹道:“这把剑好,一剑下去,连人带马都能劈成两半。”
李大眼道:“郭哥儿说,这叫什么西洋双手重剑,专门用来克制骑兵和重甲步兵的。”他又拎过一副铠甲,“老李,来试试这副全身甲。”
李波父亲一看,那盔甲并不是常见的皮甲或者锁子甲,而是如同龟壳一样,整个儿是光溜溜的一块,在胸腹部位略带弧形,那刀剑劈砍在上面,会自然滑开,消去力道。
李大眼道:“这玩意儿叫板甲,郭哥儿说现在咱们还没有研制出水力冲压机,所以暂时只能用铸造的办法,这盔甲就厚重了一点。等到建成水力冲压机,以后就可以大批量生产,板甲的重量也会轻很多。”
李波的父亲在李大眼等人的帮助下,穿戴上了全身的板甲,连头部也罩上了一个只露出一条眼缝的头盔,他活动了一下胳膊腿,哈哈笑道:“这可真成了铁乌龟了,寻常刀剑根本伤不了我。”
李大眼突然取过一把刀,一刀向李波的父亲砍了下去,李波的父亲猝不及防,铛的一声,那一刀正砍在他的肩膀上。然而这重重的一击,只是在肩膀护甲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印子,盔甲里面的李波父亲毫发未伤。
李大眼道:“这板甲防护能力是极好的,只不过实在太过沉重,不利于在战场上面长途远行,只是现在我们只需要固守村庄,用来防御那却是最好的。”
除了板甲和精钢刀剑,李大眼又取出了几把弓,那弓却是古怪,弓臂居然也是精钢所制,而且上面还带着几个奇怪的轮子,那轮子扁不扁圆不圆。
李波父亲接过弓,用手一拉,惊呼道:“怎么如此省力就拉开了?”
李大眼道:“这几个轮子,叫什么偏心轮,用在弓上可以节省力气。只是这玩意儿极难打造,郭哥儿拉着我,研究了好长时间,也只不过打造出这几把弓。这弓弦也不是普通的兽筋,叫什么凯夫拉线,就算是沾了水依然可以射箭。”
说着,又端过一匣子箭枝,只见箭头呈三菱形,带有放血槽,闪闪发光,他道:“这箭头专破铁甲,射入人体后,会不断放血,敌人稍动一动,这三菱箭头在皮肉之中就会割开更大的伤口,实在是伤人的歹毒利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