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和曾馆长在里头呆着。
其他的人都在外头焦急地等候着。
疏影就站在门口,紧张地盯着里头,一副恨不得把门望穿的架势,晚照抓着薄暮的手,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
暗香也担心李墨,不过,仍分了几分心瞧红七。
就见红七神情虽然平淡,看不出什么别样的,但眼眶却是微红。
看来,疏影说的这红姨娘对世子还是关心的,这话应该不假。但究竟这情有几分,却是不大好说了,李墨病了,红七的神情仍然淡淡的,没有半分形之于外的担心,一双眼睛平静如古潭,让人看不出她心里的想法。
这个红姨娘,叫暗香一眼看不透。
不过,世子爷好像越来越重视红七了。
连今天这样的大日子,都特地回来看她。
这样的事,以前可不曾有过,就是王爷,怕也没有这个待遇。
以后,对这梧桐院的态度,要更为慎重一些才是。
不止暗香发觉了红七红着的眼睛,夏溪、春风两个也都发觉了,不过,她们想的,与暗香却是截然不同。
春风忧心不已。
红七、李墨两个简直像是一对前世的冤家,每回两个在一起,都会惹出一些事来,让人实在胆战心惊的。
这回,又不知出了什么幺蛾子,竟然让红七都哭了,李墨更是都气病了。
这样下去,真怕哪一天弄出不可收拾的事来,到时候,真不知该如何收场reads;。
夏溪却是觉着这事儿听蹊跷的,自家小姐的性子可不是那软弱的,可以说是强悍过头了。李墨虽然权势滔天,但那不过是他的家世背景厉害,说他比自家小姐厉害,夏溪是不觉着的,更不用说竟然有本事让红七哭了。
那到底红七为什么哭了呢
难道,是演戏
秋霜的心思都在冬雪上头了。
李墨生病了,红七这个姨娘还没有怎么地,倒是冬雪,一听到消息就泪水连连的,停都停不住,不知情的,怕不以为她才是李墨的姨娘呢
冬雪,是越来越不加以掩饰了。
这样下去,只怕不用多久,所有的人都知道她的心思了。
秋霜忧心不已。
冬雪则泪眼朦胧地紧紧盯着关上的门,心里暗暗为李墨祈祷着,希望他千万不能有事,只要他能没事,要她天天吃斋念佛她也是愿意的。
红七静静地坐在一边,她也发觉了暗香偷偷打量她的视线,不过,并没有放在心上,她被人看习惯了,如果每个人看她,她都要猜测别人的用意,只怕累死了。
李墨和那个曾馆长进去已经很有一会儿,还没有出来。
不会真是心脏方面的疾病吧
如果是真的,以后,同李墨相处就要注意一下了。心脏方面疾病的人最是忌讳情绪方面有太大的波动。
红七皱眉,那以后可真麻烦。
李墨那样的性子,红七真没有同他能够和平相处的自信,倒是气得李墨发病的自信,红七还是有一些的。
唉
咋一个年都过得这么不安生。
红七深深地觉着,李墨真是她的丧门星,只要他在,再好的事儿都会变成坏事,本来就坏的事,则往更坏方向发展reads;。
反正,没有遇到李墨之前,虽然也有些波折,但红七的日子混得可以算是风生水起、前途无量。
自从李墨出现,就连自由都没了。
还好再过几个月,李墨就走了。要不然,简直是,前途无光啊
不经意间,红七看到了冬雪的样子,不禁一愣,这冬雪,好像有些不对劲啊。秋霜看到了红七的表情,心中一惊。
紧闭的门,就在这个时候,打开了。
李墨当先走了出来,只是他这脸色,怎么黑得如同涂了墨一般
疏影她们迎了上去,本来是焦急地想问李墨的病情如何的,结果看到他的脸色,一个个都吓得噤若寒蝉,反而不敢开口了。
李墨心情不好的时候上赶着问,那是自找没趣。
倒是红七,对李墨的脸色视若无睹。
“曾馆长,世子的病情究竟如何”
这一问,李墨的脸色又黑了几分,回头警告地瞪了曾馆长一眼,狠狠地。
这件事,他如果敢说出去,他就敢灭了他
曾馆长的脸色扭曲无比,好像要哭了一般,吓得疏影花容失色:“难道世子病得十分严重曾馆长,快说啊,世子究竟怎么样了”
曾馆长的身体颤抖得十分厉害,最后,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放、放心,世子没事,只、只是一点儿小毛病。”
听到这个回答,李墨的神情稍缓,不过,仍然不怎么好看,阴沉着一张脸走了,同红七连个招呼都不打地。疏影、晚照等人跟在他的身后,也一窝蜂的走了。不过,她们倒是比李墨这个主子有礼貌多了,至少记得同红七这个主人告辞一声就是。
曾馆长回答的样子,实在是让人没有什么信心。
不过,既然都这么说了,相信也没有人敢拿李墨的身体来开玩笑,红七也就当他的话是真的了。经过李墨这一搅合,红七倒是没有空再去想些七的八的,上了床,竟然睡了个好觉,直到天亮。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一年就这么过去了,过了年,红七也又长了一岁,十五了。
初一,是女子回娘家的日子。
一早就安排好了,红七坐着马车回了红家。这一回,红七只带了夏溪、冬雪两个并几个护卫,不过,多了一个雨。
听说红七要回府,李墨就把雨派来了。
估计红七上次回家,记录太不优良了。
不过,红七这回回去真只是单纯地探亲,上次那么走了,不回去一个,府里估计也不放心,顾绯都走了,她也没有什么歪念头好打的。
至于李墨,按照规矩,这一天陪长孙飘雪回英国公府拜年,这也是长孙飘雪嫁入镇北王府后第一次回娘家。
刚嫁入镇北王府就出了那样的事,什么三朝回门,自然是没有的事了。
后来镇北王妃倒是让长孙飘雪回去,可当时长孙飘雪同李墨闹得那么僵,李墨不陪她回去,她一个新妇回去,有何体面就算是家里来信,长孙飘雪也找了理由推了,现在,长孙飘雪同李墨的关系改善了些,小心翼翼地对李墨提起了回门的事儿,没有想到,李墨竟然一口就答应了。
坐在马车里,长孙飘雪的脸上全是笑容。
要知道,红七也是今日回门,不过,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回去的。
李墨选择了她,而不是红七。这无疑说明,在李墨的心里,还是她这个正妻是第一位的,红七就算是得宠,也越不过她去。
长孙飘雪的心情非常好。
只是,看向李墨时,长孙飘雪的这份好心情就大了些折扣,因为,一上车,李墨就闭上了眼睛,看都不看她一眼。
这个模样,不要说同和红七在一起的时候相比了,就是和前些天两个人好时的神情都不一样,冷淡得过火了。
不能浪费这个机会。
“世子爷,还有一会儿才到,可要下盘棋打发一下时间”
长孙飘雪提议。
李墨皱起了眉,没有回答。
可是,全身上下不悦的气息表明,他对长孙飘雪的提议一点儿也不敢兴趣。长孙飘雪也就不敢再说了,咬了咬嘴唇,手握成了拳。
镇北王妃昨夜回来的晚,一回来就是睡了,到了第二日,才从身边的杨妈妈那里听说了李墨昨夜在梧桐院病了的消息。
不禁吓了一跳,嗔怪道:“这样的事儿,你怎么昨夜也不告诉我一声。”
杨妈妈道:“我也是今日才听说的,要不怎么敢这时才告诉王妃不过,具体的情形我就不太清楚了,可要找世子爷院子里的姑娘们过来说说这事儿”
镇北王妃给了杨妈妈一个白眼。
“那还用说”
事关李墨的身体,镇北王妃也不敢大意,立马找了疏影来问话,问李墨最近的饮食状况、身体状况,十分关心。
疏影一一地答了。
只是,问及昨夜的事,疏影却也不怎么清楚。就提议说,让镇北王妃问问曾馆长。疏影总觉着,这里头似乎有什么隐情似的。
当时的曾馆长的模样实在是太奇怪了。
只是,曾馆长不肯说,她一个丫头也是不好过问的。
此时,见镇北王妃问起,就说了出来,想让镇北王妃问个究竟。
镇北王妃听了,果然找了曾馆长来,脸上带着煞气reads;。李墨可是镇北王府唯一命根子,不容任何闪失。曾馆长隐瞒李墨的病情,李墨得不到好的治疗,病势加重,到时候谁来承担这个责任
镇北王妃一番质问下来,曾馆长也抵受不住了。
最后,只得老实的招了。
“王妃,世子爷根本就没病呢”
“没病怎么心会突然疼起来,你当我是小孩子吗是不是你们一家老小的日子过得太舒服了,都不把我这个主子放在眼里了”
镇北王妃冷声问道。
寒冷的冬天,曾馆长的额头出了一头的汗。
最后实在没辙了,只能全招了。不过,再三求了镇北王妃,这话王妃、疏影知道也就罢了,千万不能传出去,不然,他就完了。
得到了镇北王妃、疏影的承诺,曾馆长才道:“世子爷不是真的心疼,是为了红姨娘心疼呢”
“大约世子爷以前从来没有如此动情过,所以,才以为是患了心疾。”
这话一出,镇北王妃呆了
疏影也呆了
曾馆长看到她们这个样子,总算心里舒坦了很多。
其实,当初他得到这个结论,也简直不敢置信,不是别人,而是如同天神一般的李墨呢,他这样的人生出来,简直就是为了让天下的女子痴迷心伤的,谁曾想到,他竟然会对一个女子用情如此之深。
红七回到了红府,那日,她是那么走的,之后,红府也派了人去镇北王府探红七的消息,也知道她平安无事。但总是没有真正看到,心里牵挂不已。
如今看她回来了,个个欢喜。
红大、红五也在同一天回来了。红大由汝南王陪着,怀里抱着半岁的哥儿;红五也是由襄王爷陪着,郎才女貌,看着十分登对。只有红七,是一个人回来的,没有人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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