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然也看向苏月灵，和她四目相对。
苏月灵对陆然灿笑了一声，移开视线，看着逐步逼近的梁少宇。
看着这个被他看做是大罗剑宗希望的梁少宇。
“苏月灵，你怪不得我，陆然十年苦楚，都是你造成的，如今，我便替他报仇！”梁少宇狞笑着说道。
但举起长剑，却不舍得就这么杀了。
梁少宇原本的打算，是将苏月灵做成人彘，然后供他凌辱的。
这可以满足梁少宇变态扭曲的心理。
如果不认识苏月灵，不喜好女色的梁少宇可能压根不会注意。
可如今的苏月灵，曾经是他的师父，师徒禁忌这个词每次在梁少宇脑海中冒出来，都让他兴奋异常。
沉吟了几秒。
梁少宇扭头对陆然说道：“陆然，你看这样如何，只是杀了她的话，应该无法平复你心头的怒气，我这便斩断她的四肢，将她做成人彘，然后我会亲自来凌辱她，为你出气，你觉得咋样？”
不愧是梁少宇，都这个时候了，还是舍不得他心里的那点变态欲望。
陆然闻言，脑海中瞬间想起了百年一梦当中苏月灵最后凄惨而死的模样。
梁少宇看陆然不说话，以为是默认了。
顿时兴奋的舔了舔嘴唇，对着苏月灵举起了长剑。
苏月灵脸色煞白，她不恐惧死亡，甚至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大罗剑宗毁灭，她选错了接班人，死亡对她而言反而是一种解脱。
可却不想被做成人彘凌辱而死！
她身体微微颤抖着，却咬着牙一言不发。
梁少宇手中长剑剑气喷吐。
然后猛然劈砍，正要斩断苏月灵的胳膊。
电光火石之间。
彭！
一股灵力闪电般炸开了梁少宇手臂的长剑，同时也将梁少宇拿着剑的右手炸的血肉模糊，看不出手的形状！
梁少宇吃疼，猛然转身，却看到动手的竟然是秦舞瑶！
而秦舞瑶身边的陆然，也已经抬起一只手在半空，掌心聚集的灵力甚至都没来得及释放，秦舞瑶比他动作更快的阻止了梁少宇！
陆然有些诧异的看向秦舞瑶。
秦舞瑶则撇了撇嘴，说道：“大罗剑宗覆灭，也算是为你出了口气，我替你感到高兴，但苏月灵将你一手带大，这份感情的羁绊，若真让她如梁少宇所说落得那般凄惨下场，你怕是这辈子都过不去这个坎儿，你要突破大乘境，觉醒大乘法相，其中最关键的一点，便是斩却心魔！”
陆然心头一震。
秦舞瑶瞥了眼陆然抬起的那只手，道：“即便是苏月灵要死，也需要你亲自动手，而不是被那梁少宇百般凌辱，你想让她活，就救她一命，想让她死，就亲自动手！”
陆然深吸一口气，感激的看了眼秦舞瑶。
接着，陆然走到了苏月灵面前。
梁少宇一只手被炸废了，但却不敢有半句怨言。
反而还得陪着笑，说道：“对对对，陆然，你要亲自动手才能解心头之恨，是我疏忽了，我该死，我该死。”
陆然理都没理梁少宇，只是看着苏月灵。
小时候，陆然经常以仰视的姿态，跟在苏月灵的屁股后面。
如今，苏月灵虚弱的跪倒在地，同样以仰视的姿态看着面前被她亲手弄丢了的徒弟。
短暂的沉默过后。
苏月灵道：“谢谢你，给我一个体面。”
她以为陆然要亲自动手斩杀她。
可沉默了几秒后，陆然却缓缓开口道：“跟我来。”
说完，带头朝演武场外走去。
苏月灵颤抖着身体，强撑着要站起来，但却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她的贴身侍女从人群中跑出来。
搀扶着苏月灵，哭的梨花带雨：“师尊，我陪你去……”
陆然走在前，侍女搀扶着苏月灵走在后，没有飞，没有运功，只是脚踏实地，一步一步顺着铁索栈桥，往小玉峰而去。
演武场上，梁少宇运功止血，看了眼血肉模糊的手，神色阴霾的望了眼陆然离去的方向。
接着看向梁森，道：“爹，清场！”
嗯？
梁森一愣。
梁少宇则说道：“跑不了的！那三个家伙都是化神，这是我们大乾唯一的机会，将大罗剑宗所有人就地格杀！在陆然回来之前一定要彻底清场！”
这是表现的好机会！
距离陆然离开小玉峰，也不过才二十天的时间，大半个月。
可再次踏入这里，却让陆然唏嘘不已。
断崖旁，他最喜欢躺着的躺椅上，有一个蒲团，旁边的石桌上则是喝了一半的茶水，还有苏月灵最喜欢的熏香恰好燃尽。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像是百合花混合着玫瑰的特殊香味，便是那熏香的味道。
侍女在旁说道：“你走后，那梁少宇并未搬来这里，空了些日子，师尊后来搬过来了。”
陆然有些错愕，苏月灵褪去宗主之位后，竟然搬来小玉峰住了？
他看了眼苏月灵，然后慢吞吞的走到断崖边，望着外面的云海，以及云海之下大罗山西侧水面的波光嶙峋。
忽然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呆在小玉峰吗？”
苏月灵愣了愣，没有说话。
陆然则自顾自的说道：“这里是小时候你带我回来，第一次带我看见大海的地方。”
苏月灵浑身一震。
这时，秦舞瑶凑了过来，贼兮兮道：“那是湖。”
陆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道：“小时候我以为是海的。”
山下的湖很大，小时候的陆然的确以为是海。
秦舞瑶尴尬的挠了挠头，笑道：“合理，合理，嘿嘿……”
陆然深吸一口气，收摄心神，转头对苏月灵说道：“我从小无父无母，入大罗剑宗十年，你于我而言，不仅仅只是师父。”
苏月灵浑身一震，胸脯剧烈起伏着。
陆然继续道：“是你把我带回来的，给我一条命，那日天道盟，我说过的话依然算数，你给我一条命，带我回来，并视如己出，虽然后来你放弃了我，但十年苦楚，你罪不至死，我欠你一命，今日便还了你，我不杀你，你且下山去吧，从此以后，你我便形同陌路，再无瓜葛。”
形同陌路，再无瓜葛！
苏月灵如遭雷击，脸色瞬间煞白一片。
总觉得心里空落落仿佛缺了一块东西。
心里一股强烈的冲动让她蹒跚往前，颤抖着伸出手，声音有些嘶哑：“然儿……”
她期盼陆然像小时候那样，欢呼雀跃的被她拥入怀中。
但这次，是陆然侧身退开，道：“下山去吧。”
说完，随手一挥，化神境后期巅峰雄浑的灵力仿佛潮水般冲刷着苏月灵的身体，苏月灵体内奇毒顷刻间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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