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谢过贵妃厚爱。
她便问我和静柔都说了些什么?
我便如实向她禀报了,包括富察嫔和安亲王福晋之事。
之所以没有隐瞒,也是考虑到静柔与德贵妃之间的关系。
我若不说,下次德贵妃从静柔那得知了此事,那意义可就大不一样了。
何况这事儿对德贵妃并无害处,与她说了也无妨。
德贵妃娘娘听后,瞧了瞧我,目光中带了一丝诧异。
沉默片刻,她才说道:“雁心,你还真是眼明心亮,竟能从那花纹中看出端倪。”
我稍稍抬头,看了一眼德贵妃的脸色。
她正好也看向我。
我干脆坦然迎上她的目光,轻声问道:“娘娘难道也知那种花?”
德贵妃笑意深达唇边,招呼我过去扶她起身。
我快步上前,扶着贵妃娘娘从软榻上起来。
随后她走到书架前,抽出了一本《植物图考》。
“你翻翻,这里头有你说的令箭荷花,大概是在后面几页。”贵妃娘娘道。
我快速翻开,在书的后面几页找到了令箭荷花的记载。
这花出自外域,唐时入中原,因喜热多产于南边。
南边……
我想到了薛常在。
她来自曲靖,那里四季如春,百花盛行,也许薛常见过这花。
“可对你有所帮助?”贵妃娘娘问。
我连忙谢过贵妃,又将书放回原处。
德贵妃挥挥手道:“也不必谢本宫,你说的这事,我也好奇,待你寻了答案就来告诉本宫吧。”
我恭声应好。
德贵妃便又道:“本宫还有一事与你说,想听听你的想法。”
我闻言一惊,连忙说道:“娘娘吩咐便是,奴婢都听娘娘的。”
德贵妃抿唇淡笑:“你莫紧张,本宫确实是有一事未想明白,想听个别的意见。”
我便道:“娘娘请说。”
德贵妃道:“葵芫伺候本宫多年,本宫定不能让她出宫便去受苦,所以想给她寻个出路。
可惜她家中只有一母一兄,父亲早故。
其兄长又是个不长进的,终日在市井厮混,于家中无丝毫担当。
加上她年岁大了,比不得像静柔那般能寻个高门,所以本宫思前想后,给她挑了佥都御史的庶三子为续弦,你觉得如何?”
佥都御史可是正四品京官,又是天子耳目风纪之司,算得上是高门了。
虽说是给人家儿子做续弦,但却是正妻,听起来还是不错的。
“娘娘为葵芫姑姑谋虑至深,能伺候娘娘这样的主子实乃奴婢们之福。”
我适时拍了拍马屁。
德贵妃含眸浅笑,道:“可惜葵芫并不想嫁。”
我一怔。
德贵妃道:“葵芫与家中表哥青梅竹马,她属意于他。”
我明白了。
德贵妃继续道:“可她表哥是个无品级的兵马司小吏,且压根没有等她,早早便娶了妻子,还有了两个孩子。
葵芫要是和他在一起,顶多只能是平妻,且也过不上殷实的日子。
以后少不得拿她在宫里头攒下的一点私己去贴补。
她还有个不成器的哥哥,多病的老娘,到最后全都榨着她的骨血过日子,想想都觉得可怕。”
德贵妃缓缓地摇了摇头,惋惜之情仿佛要从心底溢出。
永和宫的后院,我和葵芫坐着喝茶。
“葵芫姑姑,那佥都御史刘大人家可有什么令你觉得不合适?”我开门见山问道。
德贵妃与我说这些,目的自是让我来劝劝。
葵芫姑姑手持白瓷茶盏,抿了一口茶,垂眸不语。
我看着她,将一碟核桃酥推到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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