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父亲已经被罚在御书房门口两个时辰了,派人去打听是什么缘故。
终于,打探的小太监回来了,“回娘娘的话,听闻是齐尚书的门生上奏,参了女学的山长宋惜惜一本,皇上不高兴了。”
“就为这事?”齐皇后觉得不可能,皇上是不喜欢设立女学的。
但随即想起皇上曾想让宋惜惜入宫的事,这未必是没有可能啊,皇上对宋惜惜总归是偏宠些的。
所以,在皇上看来,女学可参,宋惜惜不可参?
小太监道:“如今齐尚书已经入了御书房,奴才来的时候,他还没出来,不过,倒是赐了茶的。”
齐皇后稍稍安心,赐茶证明皇上不会为难父亲。
只是,女学终还是得除掉才是,既然礼妹妹被退学了,必须要证明女学是藏污纳垢之地,否则岂不是只损了齐家名声?
她眼神微冷,心生一计,此计并不高明,但从来都是百发百中,极为有效的。
“兰简,你过来!”她招手,把兰简叫到了身前,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兰简听完,点头,“娘娘放心,奴婢这便去寻。”
“人先找到,但切忌着急行事,要等待机会。”齐皇后叮嘱道。
那边厢,齐尚书回到府中,叫了四房的人过来,发了好大的一通脾气。
齐四夫人也委屈,“大哥,我们也是遵照娘娘的意思去办的,本来我便想着给礼姐儿说广陵侯的三公子,但娘娘说咱们没有武将的支持。”
她把齐皇后差点想赐婚却被太后阻止的事情说了出来,言语间也忿忿,"方家也是拿乔,我们齐家的姑娘配不上他吗?大哥,方家这是没把齐家放在眼里。"
“他们方家为什么要把齐家放在眼里?我们把方家放在眼里了吗?”齐尚书反问,他觉得问题就出在这里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族中的人便觉得外边所有人都要给齐家面子。
恐惧感油然而生。
不知不觉中,齐家在所有人眼中已经权倾朝野,齐家的人也是这样想,他们为什么会这样想?自然是外边的人托举的。
齐四夫人哑然片刻,喃喃道:“但我们是齐家啊。”
因着这件事情,齐尚书召集了全族的人,告诉他们要约束自己的言行举止,不可轻浮,不可托大,要谦逊,要低调,更不可胡乱结交,免得落了个结党营私的罪名。
他有外室的事,也只是族中妇人议论了下,男人们嘴上说着不该如何,心里确实理解的,是的,男人总是能理解男人在这上头犯下的错,因为那不叫错。
因此,他今日这一番话,族中的人是会遵守的。
齐尚书心里也特别不安,在大皇子没显露出笨拙刁蛮之前,他觉得不需要为他筹谋什么,他就是天之骄子,那位置始终是他的。
但大皇子的平庸渐渐显露,发现就不仅仅是平庸,性情德行也不行,皇上显然也知道的,所以这个时候去筹谋些什么,就更容易被皇上猜忌了。
好在大皇子还小,还能好好教导,现在低调些,韬光养晦把大皇子教育好,这才是正确的出路。
但消息传到了皇后的耳中,皇后却认为父亲太怂,这个时候该是多结交人脉才是,尤其武将,更该多结交,最好是跟兵部尚书李德槐多些来往。
所以她派人给父亲传信,让父亲为大皇子考虑。
齐尚书也回了信,告诉她大皇子平庸,教养大皇子才是要紧事,别的一律不要做,免得失了圣心。
皇后怎不知道大皇子平庸?她就是因为知道,才认为大皇子不具备文韬武略的潜质,只有靠前朝臣子托举扶持,他才能稳固位子。
她着急啊,父亲怎么不着急?齐家怎么能不着急?
如果大皇子没有成为储君,日后齐家定然是要没落的,齐皇后觉得父亲目光短浅,只看到眼前齐家权力滔天,一点也不想以后。
兰简姑姑从殿外进来,轻声道:“娘娘,淑妃和德妃她们日前聚在一起说礼姑娘被逐出女学的事,如今宫里议论的人很多,都说齐家大儒世家,怎么出了一个被逐出女学的姑娘。”
齐皇后眼底寒霜,“淑妃越发嚣张了,连本宫娘家的人都敢编派,分明是自己退学的,怎么是逐出去的?一派胡言。”
“宫里头的人说什么都不打紧,怕的就是外头世家人人都说,那么礼姑娘的婚事怕就要被耽误了。”
“她既是嫁不了方十一郎,本宫也不必管她。”齐皇后厌烦得很,“本宫的这些姐妹,没一个能帮上忙的,看似是与世家联姻,却都守着自己夫家那一亩三分田,不肯为大皇子奔走。”
兰简姑姑知道她说的是秦王妃齐怡月,秦王妃往日还愿意到皇后宫里走走,但自从亲王的媛侧妃生下一子一女,明侧妃又诞下亲王次子之后,她就鲜少进宫,一心备孕,要生下嫡子。
因此,皇后好几次传召,她都是敷衍过去,不愿意向秦王吹枕头风,让秦王在皇上面前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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