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林绯叶也并没有想到许婉心会认识温书墨,毕竟他已经离开了很久。 没想到他如今又回来了,还正好碰上了许婉心。
她一时百感交杂,若不是他碰上了许婉心,或许自己永远也不知道他回来过。回忆起了过去发生的事,她只觉得物是人非,竟然都已过了这么久了。
“这世间的意外,果然是谁也说不清啊。”林绯叶想着便感慨了一句,双眸之中闪着莫名的情绪。
温书墨闻言,面上露出一丝怀念之情,上前拱手,这番动作他做得流畅无比,让人赏心悦目。他不亢不卑地道:“娘娘,温某只是回京城重游故地,不料恰好遇到了许夫人与许小姐。如今许小姐带了温某进宫,若是有冒犯之处,还请饶恕。”
他的确是只想着回京城重游故地罢了,只是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竟然认识了许婉心。
那天救治了那个被她们的马车所撞伤的人之后,她便要跟着自己学医术。当他知道她压根什么都不懂之时,他是十分不悦的。他原以为这个相府小姐是想着来消遣自己,拿医术来开玩笑。不过后来她非常认真的道歉了,并说自己是见他医治病人后才对医术起了兴趣。既然不是消遣他,于是他便原谅了她。
只是她什么都不懂,只好从头学起。原本他打算待几日便走,因为此事,他只好多留了几日。
本来也没有打算让林绯叶知道他回来过,不料许婉心却忽然问他要不要同她一起去几国朝会。想到宫中的某人,他便鬼使神差地答应了。反正宫中人如此之多,她也不会发现他,只是没有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也幸好他进宫了,不然只怕她会没命。
只是他如今也只能抑制着她体内的毒,若要完全解开毒性,他还无法做到。
段傲阳面上一片平静,内心却翻滚着许多情绪,不过都被他压制了,没有显露出来。听到温书墨的话,他只好道:“无事,今日若不是有你,大轩可能还会有麻烦。”
他见到温书墨本是不大高兴的,但如今若是没有他,林绯叶的毒大概是无人可解。且他就醒了蚌玉国的那名探子,洗清了他们所给的污蔑,不然,恐怕蚌玉国的阴谋便要得逞了。
而且,若不是温书墨化解了那蚌玉国下的毒,一旦蔓延在大殿之中,在场的所有人都会中毒。若是如此,那大轩便危险至极,那蚌玉国定会联合其他国家来攻打大轩!
“是温某的份内之事罢了,毕竟温某也是大轩子民。”温书墨并不想居功,面上神情淡然,只语气平淡地道。
段傲阳平静无波的眼神落在了他的身上,他岂会不知他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伸出食指在椅子的扶手上轻轻叩了几下,方才开口:“叶儿身上的毒还未解开,朕希望你能留在宫中,继续为叶儿诊治,再研究一下解毒之法。”
其实他并不想让温书墨留下来,但是林绯叶身上的毒的确还要靠他来解。就算他再不情愿,也只能挽留他。
林绯叶见段傲阳语气略为强硬,不由得无奈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再看向温书墨,道:“要麻烦先生了。”
“并不麻烦。”温书墨眼神微微有些变化,“只是这个毒有些棘手,如今温某还未有十足的把握。”
他说的话倒是不假,这个毒他目前还没有理出任何头绪。
“先生医术高超,朕相信,若是给先生一些时日,定能找出解毒之法。”段傲阳自然收到了林绯叶无奈地瞪他的眼神,心情不由得好上了几分。
“温某自当尽力而为。”温书墨眼神温和,仿佛没有看出段傲阳对他的敌意。他笔直地立在殿中,从远处望去,仿佛看到了一株傲立的青莲,不染一丝尘俗的烟火。
“静候佳音。”段傲阳矜持地点了点头。
许婉心在一旁偷偷地看着与温书墨,心下顿时百感交杂。此时他与前些日子相比,多了一些逼人的气势,多了一些疏离感。这让她在为他感到骄傲之时,又产生了一丝不安。
这一丝不安缠绕在她的心头,逐渐演化成了一抹恐慌。这般满身风华之人,真的会属于她么?这些日子她在他身边学习医术,虽然他教导得十分认真,但是她始终觉得她与他之间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况且,如今只是她一人的一厢情愿,他甚至都还不知道自己倾慕与他。不,或许他知道,只是并不去点破罢了。那么,这便代表着他对她是无意的。这一认知使得许婉心的心猛地痛了一下,脸色在她没有发觉的情况下又白了几分。
林绯叶无意间瞥见了许婉心苍白的脸,以为她还沉浸在当日马车失控之事之中。的确,当时如此惊险,她不过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罢了,害怕也是应该的。
“婉心,你可还是在害怕?”林绯叶面露担忧之色,尽量用温和地语气询问她。
瞬时众人的视线都聚集到了许婉心的身上。
许夫人看向自己的女儿,她脸色苍白得很!她立刻伸出了手,握住了许婉心的一只手,方一触碰到,便感受到一片凉意。她心下一惊,焦急地开了口:“婉心,你这是怎么了?手怎的这么凉?”
许婉心这才回过神来,朝母亲露出了一抹笑容,用力地握了一下她的手,示意她放心,方向林绯叶道:“娘娘,婉心已并无大碍,不必为婉心如此担忧。”
段傲阳闻言,便向着许夫人与许婉心道:“这次宴会倒是麻烦你们了,你们有功,朕应当赏你们。来人,赏黄金万两,锦缎十匹。”
许夫人与许婉心闻言,心下一喜,连忙跪下行礼:“谢皇上恩典。”
“起来吧。”段傲阳伸手一挥,示意她们不必多礼。
她们站起身后,便立在了一旁。只是林绯叶却看到许婉心神情有些异样,似乎有什么话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