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英勇就义般,掀开被褥,躺进去,只露出个大眼睛。
楼肃勾唇笑,关灯,“好好睡吧,我不做什么。”
黑暗中。
易星睁眼,眸底一片清明,扭头去探寻黑暗中的男人。
“看什么?”楼肃感觉到她视线。
易星缓缓开口:“我知道。”
“嗯?”
易星回他:“我知道你不会做什么。横竖这笔买卖是我赚。”
她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有些不适应。”
不适应和一个男人共处一室。
女孩子的声音如蚊,淡淡落在楼肃心间。
楼肃“嗯”一声,“睡觉吧。”
听到身边平稳的呼吸声,楼肃掀开被子走出去。
站在阳台上,点起一根烟,瞬间烟雾缭绕。
这一步,他到底是随了自己的心。
在咖啡厅,他和易星不是第一次见面。
那是第三次。
深夜的晚风吹起他搭在眉骨处的刘海,他的思绪随着烟雾一下子回到了那一天。
他第二次见到易星。
他推开厚重的楼梯间门,就觉得雾气环绕,少女背对着他坐着。
戴着耳机。
打火机啪嗒一声,她右手纤细二指慵懒的夹着烟,火光点燃的瞬间。
楼肃似乎听到一声细小的呜咽。
转瞬即逝。
易星撑着左手撑着脑袋,显出侧脸,线条流畅,清冷倔强。
微微撅着两瓣薄唇,吞云吐雾,火星忽明忽暗。
看那姿势手法就知道是老手。
他随意找个台阶坐下,咬着一根烟,便欣赏起这幅画面来。
她微微摇晃脑袋,连发丝都像是要扬起舞蹈。
眼前好像电影片段,慢慢的开始动起来了。
背景音乐缓缓响起,幽黄灯光下,四周一切变得迷离起来,前面的少女孤独的抽着烟,眼睛望着虚无的黑暗。
此时,不知何处忽起一阵短风,扬了半米高的灰尘,灰尘起起落落,终究迷了少女的眼睛。
她不为所动,任由满屋灰尘乱飞,几滴泪滑落坠地,砸出粒粒花朵,像盛夏像惊雷。
沉默的泪水最动人,不是吗?
她终于眨动眼睛,朝虚无自嘲似的一笑,手中的烟到尽头。
本想尘埃落定,算了,忽又想到什么,半起的身绝望落下,之后便是一场收不住的大哭。
乌黑的秀发随着抖动的肩膀一颤一颤,有些凌乱,竟有着说不出的凄美感。
······
楼肃闭上眼睛,他那颗躁动的心又开始悸动了。
借着月光,少女恬静的睡颜看起来神圣不已。
就像他寻求许久的电影主角。
可惜了,他难过的想。
第二日,易星醒来,床上已经没有人。
她伸手一摸,没有余温。
楼底下,林霜抬头看见易星,亲切打招呼。
“小星星快下来,早上我们吃饺子好吗?”
林霜捏着个饺子,花白的头发没有梳上去,看起来多了丝烟火气。
易星过去,林霜就揽着她,“早上王阿姨说吃饺子,我也试试。你看这是我包的,还不错吧。”
那饺子长得奇形怪状,馅料都渗出不少。
易星实在夸不出口,只好点头,“包的新颖别致。”
楼肃坐在沙发上勾唇,还真是个乖孩子。
“二外婆,我也试试。”
易星去卫生间净手,拿起面皮游刃有余包起来。
林霜目瞪口呆,“小星星,你真棒!”
边上的佣人王阿姨也赞不绝口。
“我教您。”易星拿起一块面皮,演示给林霜看。
“我也试试。”楼肃插进来,拿块面皮,有模有样的包着。
易星看着那个巨丑的饺子,摇摇头,认真道:“你再看一遍。”
她动作更慢了。
楼肃和林霜又包出两个巨丑的。
易星安慰他们,“已经很不错了。”
楼肃勾唇笑,“那就谢谢老师了。”
吃完早饭,几人就上楼去见老人。
林霜和苏振宁走上前,“大哥,这就是你外孙媳妇,快起来见见呐。”
“来,小星星,上来。”林霜招手。
易星蹲在床头,看着病榻之上的老人,心中酸痛。
“外公,我叫易星。你快点好起来啊。”
“阿肃。你也来。”
楼肃也蹲下,握着易星的手,朝老人说,“您不是老说我缺媳妇管教,现在不是给你找来了。”
他笑,眉眼都是暖意。
这时的他没有那种距离感。
林霜和苏振业走了,留下小两口陪老人说话。
两人找了把椅子坐着。
“阿肃,我读报纸?”
楼肃点头,按下眉心,有些疲乏的样子。
他靠着椅子,闭起眼睛,“阿星,你读吧,读什么都可以。”
少女的声线轻轻柔柔,携裹着一丝清冷,如高山上的薄雾。
不够温暖,却能让人镇定。
等楼肃睁眼,易星还在读。
一看表,已经过去两小时了。
“走吧。”
突然,手机传来铃声。
易星接过,神色大变,眉头紧蹙。
“阿肃哥,我不能陪你们吃午饭了。”她拿起包就要走。
楼肃抬脚跟上去。
“上车。”别墅区根本打不上车。
“怎么了?不要急。”楼肃问。
易星看着他,“我妹妹病危,医生说提前手术,让家人做好准备。”
楼肃没说什么,提高速度。
医院手术室外。
司徒民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一直盯着手术室上方那几个红字。
“爷爷!”易星一眼看到他,奔过去抱住老人。
楼肃拔打电话。
那头正在家里收拾行李准备飞国外度假的盛铭接起电话,“怎么了兄弟,怎么想起我了?”
“你在哪里?”
“家里啊。正准备去国外度假呢。”
楼肃语气不容置喙:“现在过来医院。”
盛铭疑惑,“阿肃,出事了吗?”
“快来。”
盛铭一听,觉得事情很严重,放下行李就来。
十几分钟就到了医院。
“阿肃,怎么了?”盛铭跑的风尘仆仆。
楼肃看着他,指着手术室,“里面有个手术,我要人活着。”
盛铭疑惑看着他。
“明白吗?”
“嗯。”盛铭看着好兄弟严肃的神色,郑重点头。
院方早就接到楼肃电话,派人等着,盛铭没多久也进去了。
楼肃走到易星旁边坐下,沉默着,陪她一起等。
又过了四小时,手术结束。
盛铭先出来,明显体力不支。
“怎么样?”
“命保住了。但是能不能醒,就看未来24小时了。”
易星感谢的朝他鞠躬。
盛铭赶紧后退,双手拒绝状,“别谢我,谢楼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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