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一路穿梭在盘山公路上,夜色浓郁,只有路灯昏黄的亮着。
易星不说话,开车的男人也不说话,时间倒像是静止一般,车子有一种疾驰了几百年的感觉。
男人余光瞥见少女的视线一直在窗外,眸色幽深,身上淡淡携裹着忧愁。
不一会儿,一辆车从远处驶来,鸣着喇叭,车灯打的异常张狂。
易星注意到开车的男人噙着笑,有些纵容的味道。
两辆车一起停下,男人笑着,开门走出去。
易星这才看到,对面那辆车下来的人竟然是楼肃。
楼肃过来,敲打车窗,挑着眉,“阿星下来。”
男人也解开安全带下车,皱着眉,面色有些不悦,“这位先生,深更半夜带走我的女伴,不太好吧?”
易星看看他,这变脸速度够快啊。
楼肃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上扬,“哦,我老婆,我自己会送回家。”
男人轻轻“哦”一声,恍然大悟状,立马又疑惑说,“你怎么证明她是你的老婆呢?”
“而且小姑娘看起来未成年,你嘛”
不言而喻,你太老,配不上人家。
楼肃暗叹,转头看易星,就见小姑娘睁着大眼睛一脸迷惑。
大概是喝了一点酒,虽不至于喝醉,却也不像平日那般反应敏捷。
倒像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他抬手轻柔摸摸小姑娘柔软的发丝,轻轻安抚,“别怕啊。”
楼肃看着男人一本正经的胡说,无语扶额,无奈道,“大哥,你就别吓她了。”
大哥?
易星猜到两人肯定是认识的,但是却没有想到两人竟然是兄弟。
两人的音容相貌完全没有一丝相似之处。
对了,她脑中渐渐浮现一则八卦,那还是之前她上网查楼肃时不小心看到的。
八卦说海市豪门楼家家主楼立有三个孩子,两个是现任妻子带来的,后改姓楼,大儿子叫楼泽,小儿子很神秘,至今没有相关消息流出。传闻,楼泽心狠手辣,有取而代之楼肃的意思,即便楼肃是正儿八经楼家人。
她甚少关注这些新闻,对豪门之间的八卦新闻都不清楚。
不过,她倒是觉得这个楼泽不像八卦里的心狠手辣,和楼肃之间也没有那么勾心斗角。
只见楼泽走到楼肃面前,毫不客气就是一脚,“你这臭小子真是厉害了,领证也瞒着家人。”
脸上虽是挂着被隐瞒的愠怒,但是脚上的力道不大。
楼肃也不躲,精致眉眼挑着,笑笑,“这不是大哥一直不结婚,我怎么着也得为大哥做点事,不然家里不得一直盯着大哥了。”
“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
楼泽轻哼一声,懒得理他,走到易星面前。
易星有些不好意思,乖巧的打招呼,“大哥好,我是易星。”
楼泽点点头,忽然问道,“你是怎么看上那小子的?也没点正形,成天懒懒散散的像个笨蛋。”
语气丝毫不掩嫌弃。
笨蛋吗?
易星看看楼肃似笑非笑的模样,倒是没有看出哪里笨了,还是很礼貌的回,“阿肃人很好。”
顿了顿,补充道,“看起来还是很聪明的样子。”
大概是这句话取悦到了楼泽,对方哈哈大笑,成熟稳重的脸上显得异常生动。
楼泽怕怕楼肃的肩膀,唇角还挂着浅笑,压低声音,“你这眼光倒是一贯不错,小姑娘是个有意思的人。”
楼肃一脸那当然的神气,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模样。
“阿星,走,送你去学校。”楼肃对易星说。
易星点点头,上了楼肃的车。
“阿肃。”楼泽欲言又止,深邃的眸子藏着不易察觉的忧色,见楼肃转身,他笑笑。
故意若无其事说,“阿肃,不要过于自苦。”
都过去了,不要一直为难自己,将自己囚禁在深渊中自责。
闻言,楼肃一怔,只是一瞬间,又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大哥这是羡慕我整日吃喝玩乐啊?”
只是那双平时神采飞扬的桃花眼没有什么波澜。
就像一个人,他在笑,但是那笑底下是无边的荒凉。
直到楼肃的车远去,楼泽才轻叹一口气,眉宇间难掩失落之色。
易星坐在车上,正在措辞给丁橙子发微信。
丁橙子:你真的准备在网上写小说?
易星回:嗯,今晚就发文了。
丁橙子那边过了很久才回复:好的吧,虽然网文很多人可能会带有色眼镜看,但是不失为一条出路。
易星:嗯,谢谢你这两三年的帮助,之后就不麻烦你了。
丁橙子:别这么说,不过你的马甲可以告诉我吗?我也想看。
易星皱着眉想了想,回:好的,网上发了给你说。
楼肃见少女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便问,“怎么了?”
易星“嗯?”一声,一脸茫然看着他。
楼肃莞尔,觉得这么小姑娘迷糊起来还有些可爱,“你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过?”
易星伸手摸摸自己的眉毛,“我觉得还挺好的呀。”
楼肃被她逗笑,又问,“你认识慕容念?”
语气是笃定的,楼泽和她在山顶别墅相遇,那么证明易星也是今晚晚宴的客人。
只是他想不明白,易星怎么会认识慕容念。
易星掩盖住恨意,寡淡道,“嗯,认识。”
楼肃想问怎么认识的,却感受到易星隐忍的愤怒,这又让他想到易星看慕容念上节目的样子。
愤怒、仇恨,恨不得杀死那人眼神。
“我小时候在海市长大的,偶然间认识慕容姐姐,后来来这边上大学,慕容姐姐就又联系上我了。”
很简单的几句介绍,没有什么情绪。
楼肃没有追问,轻轻“嗯”一声,她知道易星背负着很大的秘密前行。
自己对她而言,或许只是个刚认识不久的陌生人。
她肯解释几句,已经是极限。
夜色浓郁,他开着车穿梭在路上,黑夜吞噬掉许多无言的东西,车子有一种开到天荒地老的感觉。
易星和楼肃何怀心思,在黑夜中沉默。
两个聪明人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察觉到他人的痛苦,装作不知情,用以沉默结束这一长久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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