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吃过饭,天色不知不觉就晚了下来。
易星奔波了一天,身心俱惫,躺在床上看了会儿天花板就睡熟了。
楼肃看着小姑娘洁白无瑕的脸蛋上挂着的疲倦,忽然俯下身,温润的唇瓣贴在了她的额头。
这个吻不染情欲,圣洁无比。
“晚安,我的小姑娘。”
隔壁房间内,林松恭敬的递上一叠资料,“先生,这是最近几天调查出的信息。”
楼肃接过,看到他拧着的眉头,直言:“你有事就说。”
林松真是感慨自家boss惊人的观察力,又小心翼翼的将自己打听到的说了一遍,一边说一边看自家boss的脸。
“这件事在当年闹得极大,他们都说少奶奶当年和自己的堂姐在山上迷路了,然后她跑掉了,那个女生被一个流浪汉强奸了。”
林松看着楼肃愈发阴沉的脸,赶紧找补,“我觉得肯定是瞎说的!”
楼肃没说话,拆开资料袋,认真的看起来。
这份资料精准的记录了易星回到宁溪镇后的大部分事情,就连月考每一科的成绩单都有。
半小时后,他放下资料,抬眸问林松,“强奸案的资料呢?”
林松被他的眼神看得咯噔一下,措辞一番才回:“先生,我觉得”
不好两个字还没有说完,就被楼肃一个眼神吓回了肚子里。
“好好好,我马上去做。”
这种事情需要卖人家一个极大的人情,像楼家这种家世,实在不划算。
楼肃心烦,准备下来走一下,就在酒店大厅碰到了一个人。
眼前这个小男生似乎还是易星的追求者。
楼肃淡淡的看着他,抿着薄唇等着对方开口。
他有种预感,这个男生是来找自己的,并且是关于易星的事情。
邱溪确实是来找楼肃的,先前几次见到楼肃,总是搁着遥远的距离。即便如此,男人眉宇间那股矜贵清隽的气质也是不容忽视的。但是面对面的这一刻,邱溪忽然明白了一个词语,叫做相形见绌。
男人看男人,总能犀利的察觉到某些东西,邱溪的心这一刻酸酸涩涩的。
他上前介绍自己,“您好,我叫邱溪,是易星的高中同学。”
“你继续。”
但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邱溪就感受到了对方身上那股源源不断的压迫力。
他捏紧手心,看着四周来来往往的人,向他提议,“您方便和我去酒店的房间说嘛?”
他也在这家酒店订了房间。
楼肃面前,他只能算是个尚未出社会的半大孩子,比起易星,他显然更加的单纯。
“走吧。”
就在邱溪以为男人不会答应时,楼肃淡淡出声,邱溪长舒一口气。
酒店房内,两个男人相视而坐。
“邱同学有事要说?”
邱溪猛一下抬头,诧异对方竟然连自己名字都知道,但是又想到对方的穿着,这似乎也不是什么指的惊讶的事情。
他目光炯炯的望过去,“你可以保护易星的话,我就将这件事和你说。”
面对自己心爱的女孩,即便面对的是自己触不能及的人,邱溪一直挺着腰背,不让自己显得渺小。
楼肃倒是挺欣赏这人的。
他挑眉,寡淡道:“邱同学似乎没有选择的权利吧。”
一句话,轻而易举的将邱溪凝起的勇气瓦解掉。
“你对易星的爱不单纯,除了爱,更多的是愧疚。我想知道你的愧疚根源是哪里。”
这也是易星痛苦的源头。
邱溪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反问他:“你今天也去了山上对吧。”
“是。”
邱溪顿了顿,回忆其那些过去,眉头死死的拧在一起,无力道:“那里还有她的父亲,当年易星是县城最好高中的火箭班学生,成绩十分好。有一天班里一个男生想要追她,就叫了易星的堂姐一起筹划。当时班里好几个人都参加了这场告白仪式的筹划活动。”
“时间定在了一个周六,地点是宁溪镇镇上的奶茶店。周末那天,告白地点不知为何临时更改了,在镇边上的一个山上。她堂姐一大早就带着易星去山上了,两人掉进了一个深井中。她堂姐直接摔断了退,央求易星出去叫人来救自己。”
“易星拼命爬上了深井,但是这附近都是山林,根本没有什么人。手机也没有什么信号,她只能顶着烈日去山下找人。”
邱溪眼中闪过一抹难过,似乎极其不想回忆这段,“她带了十几个村里人上去救人,电灯照到里面的那一刻,她堂姐奄奄一息,浑身上下都是暧昧的伤痕。”
楼肃夹着烟的手微不可查的一顿,眸色幽深。
邱溪继续:“后来的事情你大概有所耳闻,她堂姐像个疯子一般咬定是易星非要去山上玩,自己只能陪同。还说易星看到了那个流浪汉,丢下自己跑掉了。”
楼肃眸色冰冷,“其他几个学生呢?”
邱溪恍惚几秒,也冷了脸,“那几个人感到深井时,警察什么的都来了,他们因为害怕全都矢口否认了这次的告白策划。”
“流浪汉没几小时就被抓了,他还恬不知耻的到处说自己睡了个小闺女。这件事也传遍了整个镇,就连那所高中的家长都有所耳闻,他们联名要求开除易星,说自己的孩子不能和这种道德败坏的人一起学习!”
楼肃眼底布满狠厉,他家小姑娘就是被人这么冤枉的!
"易星的父亲呢?"
邱溪痛苦的闭上眼睛,“那天易家直接将易星带回家,跪在烈日下,易叔叔本来正在县城送货,听到后直接驾车赶回家。半路出了车祸,当场死亡。”
当场死亡?!
楼肃想到小姑娘站在荒芜的坟冢前说的话,字字不见思念,却字字无不是思念。本就没有母亲,相依为命的父亲却因为和自己有关的事情,心急如焚之下出车祸死了。
难怪易星会生病,她分明一直活在愧疚之中,一直觉得自己父亲的死亡是自己导致的。
楼肃心痛到无以复加,他现在只想回到有她的房间,和她诉说自己对她的爱。
什么顾忌!
什么狗屁的心魔!
什么他自己不幸,不能连累了小姑娘!
都是扯淡,他爱她,他要她,他要给她一个美好的家。
他爱她,比任何时刻都要明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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