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大吉面面相觑,都觉得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大概只会发生在影视剧里,现实里如果发现的话也只能是在精神病院里,毕竟患者们的大脑世界还是很丰富多彩的。
万事知虽然目不能视,但听到我们两个人都沉默不语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立刻就猜到我们对他讲述的故事持怀疑态度。
他无奈地感叹道,“你们两个故步自封,眼界之窄就如同井底之蛙一般,真是令人可笑。俗话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有些事情你们没有亲眼目睹总是不肯信。”他说到这里忽然长长地叹了口气,“其实何止是你们,当时要不是亲眼所见,我也根本不会相信。”
“什么?师父你居然亲眼见到他御兽了?”大吉惊讶地叫道,“快讲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别急,听我慢慢道来。”万事知不疾不徐地喝了两口茶,一边回忆一边向我们徐徐讲述道,“遇见那人的时候我还和方寸差不多大的年纪,正是年轻气盛心高气傲的好时候,哪里肯信他的鬼话?当时我们两个刚聚在一起喝过一顿酒,他大概是被我怀疑得受不了,借着酒劲给我表演了一番。只见他双手捏了个法诀,闭上眼盘膝坐在了地上凝神片刻,过了很久也不见有什么反应,我心里暗暗想这家伙肯定装腔作势在我面前演戏呢,我懒得再看,正准备和他告辞离开,哪知他忽然睁开眼,伸手在河水里晃动了几下,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居然从水底浮起来好几尾七八斤重的大鱼。”
我听得一愣,忽然觉得万事知讲的故事比老杜那些老掉牙的故事好听多了。
难怪老杜后来说书都没什么人爱听,肯定是因为剧情越来越无趣,一点儿创新都没有。
万事知继续道,“那几条鱼仿佛能听懂他的话一般,他指向哪里便游向哪里,就这样玩了好一会儿才一条接一条的沉到水底去了。我那时走南闯北已经见识过了不少大场面,比这更离奇的也有不少。但能够操控动物的奇人却是生平第一次见到,我连忙和他搭起话来,甚至起了偷师学艺的念头。”
“嘿嘿……”我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
万事知歪着脖子问道,“臭小子,你笑什么?难道是瞧不起我吗?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活到老学到老,这有什么可笑的?”
“我是在想,要是你学会了这个本事,之后在雍和宫、潭拓寺招摇撞骗可就有技可炫了。”我轻快地笑着道,“到时候你招手便来一群飞鸟,挥手便来一群小兽,还不把那些香客看傻了,肯定把你当成活神仙供起来,一个个对你毕恭毕敬,你这腰包早就鼓起来了。”
“我呸!”万事知想也没想地啐了我一口,“老子当年正值鼎盛之年,风光无限,哪里会想到有朝一日居然要流落到寺院卖手艺的地步?我只是单纯觉得这门手艺很好,想学来傍身,说不定将来自己也能用得上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从万事知嘴里说出‘单纯’两个字后,听得我更想笑了。
拜托!这么一位老谋深算的老家贼,居然还说自己单纯,不如让乌鸦说自己是天底下最洁白无瑕的鸟好了。
我怕自己再笑出声会惹得万事知恼羞成怒,所以只好勉强憋着,故作轻松地摆弄着茶杯转移注意力。
万事知眼盲之后听力极佳,很快就通过心跳感知到了我的情绪。他哼了一声,不悦地说道,“你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总是瞧不起我,哼哼,要是让你看到老子当年的威风,还不吓掉你的下巴?”
“行,就算你当年很厉害行了吧,你赶紧往下说正事儿。要是再拐弯抹角的跑题儿,午餐的烤鸭就只能吃半只了。”我忍不住和他讲起条件来。
一提到心心念念的烤鸭,嘴馋得万事知立刻老实了不少。我甚至眼睁睁地看着他吞了口唾液,心急火燎地说道,“都怪你打岔,偏偏还怪我跑题儿,刚刚说到哪儿来着?”
大吉在一旁好心提醒道,“说到您想偷师学艺……”
万事知不客气地敲了他一个暴栗,“混账王八羔子,怎么说话呢?我那是实心实意的打算拜师学艺,怎么能用偷来形容呢?”
大吉委屈地吐了吐舌,“这是您刚刚自己说的,我不过是照搬原话罢了。”
万事知还要和他辩驳,我在一旁咳嗽了两声,提醒他又跑题了。万事知连忙打住,继续说道,“我见他露了这一手漂亮功夫,态度立刻就比之前更亲热了不少。他大概是察觉出了我的用意,有些为难地告诉我说,虽说是萍水相逢,但却觉得我是个可交之人十分投缘,按理说我有什么要求,他自该满足才是。只不过他这一手功夫实在有个不成条的说法,不能轻易传给外人。”
“什么说法?”大吉好奇地瞪大了眼睛,显然对这个故事非常的感兴趣。
万事知得意地解释道,“原来他这一手御兽的本领全部都是那位老乞丐倾心教授的,老乞丐还告诉他御兽之术必须心耳相传,一个师傅终生只能教导一个徒弟,如果分心二用便会走火入魔,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下场非常得凄惨。而且这门本事需得自小修炼,如果半路出家的话就算心智超群头脑灵活,能够操纵御兽之术,但也非常容易被兽反噬自身,极其凶险。俗话说与虎谋皮焉有其力,须知人有人道,兽有兽道,御兽之术本身便是逆天而行,所以极易受到反噬,只有自幼练习才能摸清里面的门道,在保全自身的前提下完成御兽。”
“那你可要失算了。”我笑看着万事知,“废了这么大的功夫结果没学到本事,你是不是当时就气炸了?”
“放屁,老子又不是鞭炮,没事儿炸什么炸?”万事知满脸怒容,生气地说道,“我年轻时拿得起放得下,既然知道学不成,立刻就转换了心态,不敢再有任何痴想,只是单纯对这门异术感到好奇,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而已,于是在我的细细追问之下,这人终于向我讲述了御兽之术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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